何從,可她想,她不應該再留在他身邊了。
他緩緩點頭,“那好,我不勉強你。”看著她木然起身,他又道:“你往右邊小道下山吧,那邊的路隱秘些,應該不會遇上魏人。”
上一世,他們就是往右邊走的,不久後就遇上了安逸,而他則遇上徹夜搜尋他的雲問等人。既然她決定離開,有安逸在她身邊定能保她周全。或許這一別,她會繼續她原來的軌跡,記起所有的事情。他已向她坦白過,在她記起所有事情後,至少不會像上一世那樣恨他吧。
葉萱轉身離去,剛剛邁出門口之際,燕詡忽然將她叫住,“葉萱,你聽好了,如果決定了離開我,最好恨心一點,離得遠遠的。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若你我再有相逢的一日……便由不得你了。”
她回身看去,他無力地靠在草堆上,臉色依然蒼白,衣衫雖算不上襤褸,卻也決不鮮亮,明明是一副喪魂落魄的模樣,嘴角偏偏噙著篤定的淺笑,一雙鳳眸流光溢彩,依然是從前那個運籌帷幄的睿王世子。
她暗自一咬牙,猛地轉身離去。
她的身影轉瞬消失,燕詡緩緩斂起笑意,兩指揉著眉心陷入沉思。直到半個時辰後,屋外有了動靜,雲問終於帶著人尋來了。
不待雲問發問,燕詡便吩咐道:“傳訊給佟漠,即日起寸步不離保護父王,若陛下傳召,務必推諉不見。極樂丸的事讓他不必擔心,我來處理,子爍暫時不要動他,我另有安排。還有,魏國太子還在禹城,傳令鬼軍,務必活捉魏國太子。”
待傷口處理完畢,燕詡走出屋子,山林特有的泥土氣息和草木芬芳撲面而來,他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心中鬱憤一掃而空,“啟程回翼城。”
魏國的戰事刻不容緩,但相比之下,翼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去做。
山林裡鳥鳴啾啾,一派春和景明的氣象,葉萱腦中卻亂轟轟的一團,只知低頭不停地走,以致安逸忽然出現她也茫然不知。
“葉子……”安逸先是一陣驚喜,隨即見她神色茫然,臉色也不太好看,忙問道:“葉子,你怎麼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葉萱回過神來,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是你……你沒事吧?”
她雖說著關心的話,可那疏離戒備的神色,卻讓安逸的心一沉,方才的喜悅之情頓時淡了不少,他冷冷朝她身後看了一眼,“燕詡呢?”
燕詡兩字讓葉萱身子一僵,雖明知那人曾害得自己不堪言狀,可她捫心自問,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她木然道:“雲衛的人已找到他了,你要殺他,已是不可能,看在一場相識的份上,我勸你儘早離去。”
她說罷不再理他,自他身邊走過,繼續往前走。
安逸卻一把拉住她的手,“雲衛的人來了?那你這是上哪去?”
她猛地抽手,一掌朝安逸劈去,“不用你管。”
她的掌風夾著一股陰冷寒氣,氣勁比起上次更加霸道,安逸大吃一驚,側身躲過,“葉子,你究竟練的什麼邪功?是燕詡讓你練的嗎?那卑鄙小人定是又想了什麼法子害你,你千萬別上他的當,待我去殺了他!”
葉萱將他攔住,一聲不吭又向他攻去,安逸不想傷她,一時又甩不開她,只好硬接了幾招,心中一時憤恨難平,“葉子,你別再執迷不悟了,我說過,燕詡根本不是好人,他在乎的不過是你身上的血,若沒你的血,他打不開十方的機關!他將你當成惜月,不過是為了報復亦離!”
葉萱手中不停,只道:“我知道。”
安逸怔了怔,又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你之所以失憶,正是燕詡害的?”
“我都知道。”
安逸躍開兩步,心中驚駭,“你都知道?你……你都想起來了?”
葉萱搖頭,“不,我沒想起任何事,是他告訴我的。”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他告訴你的?”隨即又冷笑道:“他那種人,和你說的每一句話怕是精心設計過,避重就輕,盡挑對自己有利的和你說,你怎麼能信他?”
“他告訴了我全部,包括十方策的事。”
他怔住,“十方策的事?他居然會告訴你十方策的事?”見她沉默,他怒道:“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何還要阻止我殺他?”
她咬著牙,眸中閃過痛苦神色,須臾才道:“我不要他死。”
安逸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怒極而笑,“葉子……真想不到啊,燕詡的所作所為,我以前就告訴過你,可無論我怎麼說,你都不相信。我真沒想到,你寧願相信燕詡也不願意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