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可能得到十方策了!”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安逸禁不住一陣狂笑,“果然自作孽,他貪得無厭,妄想鯨吞整個天下,如今寶山空回,果真是應了那句多行不義必自斃!哎喲,好可憐啊,白辛苦一場了。”
這一刻,燕詡只覺祭臺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嘲諷,胸腔裡氣血翻滾,喉間一陣腥甜,一絲嫣紅自他嘴角溢位,他依舊死死盯著葉萱,目眥欲裂。
葉萱毫不退縮地與他對視,“不甘心嗎?可是燕詡,你已經徹底失敗了,因為……你真正愛的那個惜月,已經消失了,世上再沒有惜月這個人!”
燕詡再也忍不住,噗地噴出一口血來,抓在玉柱上的手指,已硬生生嵌入玉柱裡,再抬頭時,深邃的眸子變得森冷可怖,怒火和恨意湧上他的臉龐,殺氣盡現。
看著他眼中逐漸湧現的瘋狂之色,葉萱心念一動,想起北冥訣最忌諱的一點,便是修煉者的情緒若大起大落,極易走火入魔。眼下他功敗垂成,正是最失意的時候,她於是又大聲道:“真是可惜啊燕詡,明明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你就可以成功了,十方策明明近在眼前,可你為何偏偏愛上了你自己一手塑照出來的泡影?你明明是那樣愛著顧惜月的啊,可是為什麼,你連自己是何時移情別戀的都不知道嗎?”
她原本只想刺激燕詡,可亦離在她提到顧惜月三字時,卻猛然掙脫她的手,朝祭臺上奔去,“惜月……惜月……”
如果作為祭品的顧惜月已毫無用處,那她是否還活著?然而他才踏上石階,燕詡已衝了下來,他已敗得一塌塗地,今日一個也別想活著出去。
葉萱大驚,來不及多想也跟著衝了上去,“亦離,小心!”
燕詡一掌擊向亦離胸口,狂怒之下的北冥訣掌風凌厲,亦離瞬間如斷了線的風箏飛落石階,連帶著剛剛趕到的葉萱也飛了出去。
“今日一個也別想走!”
隨著他的一聲怒吼,佟漠和雲衛的人終於從怔忡中回過神來,而之前被困的安逸和幾位僧人,已搶了先機,突圍而出。安逸眼見燕詡已朝葉萱奔了過去,身子一躍,提劍朝燕詡刺去。
亦離強忍著身上劇痛,踉踉蹌蹌地朝祭臺走去,他傷得甚重,手腳並用爬到祭臺上,“惜月……惜月……我來了,你醒醒,你醒醒……”
顧惜月依舊沉睡著,容貌依舊美麗恬靜,可嘴角處卻有一道刺眼的暗紅血痕,亦離慌忙伸手探去,只覺她全身冰冷,就連一絲微弱氣息也無。亦離緊緊抱著顧惜月,發出一聲哀慟長吼。
這一聲哀吼在空曠的山腹中不斷迴盪,葉萱頓時明白到,顧惜月已經死了,淚水霎時湧上眼眶,可燕詡正不顧一切地置她於死地,她連朝亦離看一眼的空隙也沒有。安逸一邊攔下燕詡,一邊朝葉萱喊:“葉子,你再堅持片刻,渡一大師他們很快就能攻進來!”
其實自燕詡失敗的那一刻起,葉萱便已明白,她再無可能自燕詡身上得到千山萬水的解藥,燕詡愛上他一手塑照出來的惜月,可由於她意外恢復了記憶,以至世上再無惜月這個人。他當初有多愛惜月,此時便有多恨葉萱,他又怎麼可能放過她?就算渡一將她救出去,沒有千山萬水的解藥,她遲早會變成一具無知無覺的行屍走肉,比死還可怕。
她大聲朝安逸道:“別管我,你快走!沒有千山萬水的解藥,我寧願死在這裡!”
她從地上撿起一柄雲衛跌落的劍,朝燕詡迎了上去,燕詡不會放過她,她寧願留在這裡,與他同歸於盡。安逸見她不肯走,一時也沒辦法,只好兩人合力與燕詡纏鬥。此時,甬道處越來越多的僧人闖了進來,山腹中頓時一陣混戰。
“少主,少主,老奴來遲,你無事吧?”
“亞父?我無事。”
混亂中,顏奴帶著幾名手下也闖了進來,趁著手下纏上燕詡的間隙,顏奴將安逸拉到一邊,低聲道:“少主,我剛剛聽聞燕詡失敗了?那伏羲八卦可還在?極陰之日千載萬縫,只要伏羲八卦在此,少主……”他朝已奔向祭臺的葉萱看了一眼,“葉姑娘便是祭品!”
安逸心中猛的一跳,來十方之前,他一直瞞著顏奴他要毀掉十方的心思,只說自己是來救葉萱的。顏奴得知十方的所在後,滿心歡喜,別人要取得十方策,除了極陰之日,必須得到有異血人、伏羲八卦和祭品,可他家少主卻比別人佔了便宜,只因能開啟十方的異血人,恰恰也是他的祭品,眼下機會難縫,怎可錯過?
他的臉上一陣激動,“少主,時機難得,千秋霸業,只在你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