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仁義莊內,江鶴流走進自己的房間,推開一間密室,裡面別有乾坤,竟然是一座不小的宅院。
那宅院當中燈火通明,仿若白晝一般,看大小足以容納幾十人在這裡生活。
而此時在那宅院當中卻只有一人在,那是一個年輕人。
他面容稍顯普通,但任憑誰他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不會被他的相貌所吸引,反而第一眼就會看到他的那雙手。
那是一雙骨節異常粗大的手,大的簡直好似不像人類一般,但卻如同玉石鑄成的那般晶瑩剔透,顯得詭異而又充滿了美感。
這麼明顯的標誌江湖人幾乎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此人便是人榜第九的強者,‘斷玉手’嶽清平。
之前嶽清平曾經說過,他不會參加這一次江南會,而現在他卻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仁義莊的密室當中,其身份可想而知。
“我弟弟死了。”嶽清平淡淡道。
他的語氣很平淡,彷彿死的人不是自己的弟弟,只是一個阿貓阿狗而已。
“是蘇信殺的。”嶽清平繼續道。
語氣依舊平淡,好似只是在陳訴一個事實而已。
看到嶽清平這幅樣子,江鶴流不禁有些頭疼的一拍腦袋。
在外面嶽清平都是一副豪爽大氣的樣子,但其實江鶴流知道,現在的嶽清平才是真正的嶽清平,寵辱不驚,但卻冷靜的令人心寒,同樣也固執的令人頭疼。
“殿下你聽我說,你弟弟有可能不是蘇信殺的,他白天才大鬧仁義莊,晚上就用血河神劍殺了嶽方,這根本就是白痴才會幹出來的事情。
況且現在這種時候,就算嶽方真的蘇信殺的,你也不能妄動,我們現在的計劃就差最後一步就要完成了,如果半路出了岔子,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嶽清平的雙手合攏,輕輕的摩擦之下竟然發出了一股金鐵交吟的聲音:“吳國皇族的嫡系血脈現在可就剩下我跟我弟弟兩個人了,他死了,無論是不是蘇信殺的,我都必須找他要一個交代。
成不成是一回事,去不去又是另外一回事,要不然,我無法向九泉之下的先祖交代。”
說到這裡,嶽清平抬起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看向江鶴流:“你說對嗎?皇叔。”
江鶴流發愁的揉了揉腦袋,當初把嶽清平交給那幾個老不死的來教導根本就是個錯誤,這些人真把他當作皇子來教導嗎?
什麼吳國的列祖列宗,吳國的祖先陵寢都讓人給挖沒了,還交代個屁!
“大局為重!反正我是不會讓你出去的。”江鶴流強硬道。
嶽清平面無表情道:“皇叔,難道你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了嗎?還是你加入了白蓮教這麼多年,已經被他們給徹底同化了?
白蓮教的大局我管不著,我想管的只有我們吳國自己的大局。”
江鶴流冷哼一聲道:“胡說!國仇家恨怎能忘卻?我加入白蓮教,也只不過是想要藉助他們的力量復國而已。
被人當老鼠一般追捕了幾十年,我們吳國皇室現在還有多少人?恐怕再過幾年,這天下所有人都要忘卻我們吳國了!”
嶽清平道:“皇叔的你的苦心我理解,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你放心,我是不會做的太過分的,只要事情有變,我立刻回來,絕對不會給計劃造成什麼麻煩的。”
聽到嶽清平都這麼說了,江鶴流也知道自己攔不住他,只得揮揮手同意。
第二日清晨,蘇信昨天殺了嶽方的事情便傳得沸沸揚揚。
雖然沒有人看到是蘇信動手,但結合白天的事情,外加擊殺嶽方時的那血色劍芒,讓人怎麼看都感覺是蘇信做的。
當然也有些人不相信,按照蘇信以往的行事來看,此人或許狠辣,但卻並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反而心計很深,他會幹出那種白天衝突晚上就來殺人的蠢事嗎?而且用的還是自己最顯眼的功法。
蘇信的二十四節氣驚神指變化無窮,而江湖上的指法更是多不勝數,蘇信隨便模仿一種也要比直接動用血河神劍來得強,所以這事情,很有可能就不是蘇信做的。
不過大部分的江湖人才不會管這些,他們喜歡看的就是這些江湖仇殺的八卦。
江南府南城門,嶽方身穿一身略顯樸素的粗布衣裳走進了江南府。
他那一雙手實在是太顯眼了,第一眼看過去,誰都知道他便是人榜第九的‘斷玉手’嶽清平。
看到的武者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嶽方昨天剛死他便進城,看來是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