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二公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可謂品貌俱全,才冠天下。這樣的你,配王女,足夠般配。但若她心裡有一個周顧呢?本殿勸你不要太放心女人,女人最是善變,周顧曾在江寧郡待了足足一個月有餘,那時他是蘇容的未婚夫,江寧郡蘇家上下,待他奉為珍寶,只要稍一打聽,便能知道,從蘇旭到蘇行則,早已拿他當作蘇家真正的姑爺對待,他在江寧郡待了多久,就在蘇家府宅住了多久。蘇旭逢人就稱讚周顧,而蘇行則日日作陪,帶他結識江州一干才子。還有蘇容,二人把臂同遊,她帶周顧逛遍江寧郡,桃花溪、楓葉河、鳳凰山,一個月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男女之情,早已生出了,否則蘇容也不會為了周顧的性命從大佛寺深夜奔回京城救他。這樣的他們,夜二公子當真放心?」
夜歸雪靜靜聽著,面上清淡至極,看不出什麼表情,也不接這番話。
燕禮不信一個男人不在乎自己嘴邊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想自己定下的女人身心都屬於自己?他再接再厲,「所以,夜二公子,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的道理你該清楚。若不趁著現在與我合作,殺了周顧,解除後顧之憂,否則將來有一日,蘇容藉著你的雲梯回到南楚,繼位做了南楚的王后,到那時,她翅膀硬了,不需要你了,再毀了與你的婚事兒,重新選擇她心裡惦記的周顧,屆時,你哭都沒地方哭去?不要覺得女人是水做的就會心軟,那是一般女人,蘇容那女人,她能是一般女人嗎?她狠起來,可是連自己都不手軟。她能在當下為了自己的利益退了周顧的婚事兒,就有可能有朝一日,為了心中所想,退了與你的婚事兒。到那時,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看著夜歸雪仍舊神色未變,心中惱怒,想著夜歸雪不愧得夜相悉心栽培,得南楚王器重,他都將事情給他剖析的透透的了,他竟然分毫不波動,至少從面上,他看不出來他有絲毫情緒波動。
他壓下心中的煩躁,對夜歸雪道:「夜二公子,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我聯手,互惠互利之事,如何?或者,你夜相府另有打算?你與蘇容定下婚約,也不過是一時從權?你夜相府也想要南楚的王位?那就更好了,你我聯手,待我坐上那個位置,幫你奪下南楚王位。」
夜歸雪終於出聲,他淡淡地看著燕禮,「大殿下所言,在下覺得不如何。」
燕禮臉色瞬間難看,他說了這麼多,只得夜歸雪這一句話?
夜歸雪緩緩站起身,「道不同不相為謀,大殿下另尋別人吧,在下不是你該找的人。」
燕禮騰地站起身,「夜二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當真不在乎?」
他費了半天唇舌,自然不可能輕易讓夜歸雪就這樣打發了他。
夜歸雪淡淡笑了一下,「大殿下太小看我南楚的王女了,也太小看我夜歸雪了。與人為謀,害我王女。枉做小人,害王女想護之人。既是不智,也是愚蠢。在下不做蠢人,言盡於此,大殿下無需再多糾纏,好自為之吧!」
他說完,轉身就走。
燕禮自然不讓他走,抬步出手去攔。
夜歸雪輕輕一揮袖,一陣風拂面而過,燕禮連他一片衣袖邊都沒碰到,便被他推出丈遠。他看也不看,頭也不回,直接出了房門。
燕禮臉色驚變,身子晃了晃,勉強扶著椅子站穩,再抬眼,夜歸雪已出了房門,不見了人影。他又驚又怒,幾乎咬碎了一口牙,牙齒被他咬的咯咯響,死死看著門口,半晌,一揮手,猛地掀了桌子。
碗碟劈里啪啦一陣碎響,湯水四濺。
燕禮站在一片狼藉中,又是憤怒又是陰沉,「好個夜歸雪!」
被他三言兩語襯的,他這個在他面前給他長篇大論為他分析利弊的人彷彿是一個小丑。
他想衝出去撕了夜歸雪,但心中明確地知道,他奈何不得夜歸雪,除非尋求幫手。他咬著牙,壓著憤怒,想著下一個尋求合作的人選。
西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