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
這一刻,江月白感覺心底某處一鬆,似乎得到了圓滿。
江月白在路上過完五歲生日,只不過修為沒有一點長進,想學《五行歸真功》中的火屬性功法,也學了好久都不能入門。
永安城外到處都是流民,城門緊閉,不讓流民入城,那些流民只能在城外安家,每日靠著搶都搶不到的施粥存活。
江月白勸說江大山離開永安城,去城外山上的道觀,那個道觀裡,有天衍宗坐鎮的修士。
這一路上發生的一切,讓江大山對江月白十分信服,當即就帶著江月白他們娘三上山。
村裡的人沒有跟隨,因為山上也到處都是流民,道觀施捨的粥食還沒有城門口多。
到了山上道觀,江月白離開爹孃,在無人處翻牆進了道觀,果然在這裡看到‘熟人’。
一個膀闊腰圓,方正臉的藍袍道人,江月白記得他叫蔡仁,現在什麼修為江月白看不透,只知道他是練氣期,一直在這座道觀中值守。
當年她築基之後,從蒼炎之地離開,重回永安城,發現林氏有人為禍,就是在蔡仁的協助下,擺平了林氏的禍端。
只不過,那時她已經是黎九川的親傳弟子,現在,只不過是個黃毛丫頭。
但是,好不容易走到這裡,江月白怎麼可能放棄大好的機會。
彼時,蔡仁正指揮道觀中的人搬運木柴,燒火煮粥救濟災民,明明他一道御物術就能擺平的事情,在這裡卻只能裝成凡人樣子。
江月白快步迎上去,蔡仁看到她,皺眉打量,發現她身上靈光,略微有些驚訝。
江月白熟練的施了個道揖,“晚輩江月白,見過這位師兄。”
要不是江月白麵黃肌瘦,小臉髒兮兮,穿著補丁衣服,這熟練又大方的姿態,都要讓蔡仁以為江月白是哪個修仙家族的童子了。
蔡仁本著不要輕易得罪人的原則,卻也沒有拉低自己的身份,還算和善的嗯了聲,沒說話,等江月白自報家門,自己說明來意。
江月白不卑不吭道,“晚輩曾與天衍宗九川真人有過一面之緣,得九川真人傳授功法入道,九川真人曾說過,若是晚輩想入仙門,可來此處尋師兄。”
蔡仁雙眼大睜,抬手抓了抓額角,九川真人他倒是知道,可是九川真人不是從來不出宗門,一直在萬法堂住著等死嗎?
怎麼突然收了這麼個弟子,看起來……很差勁!
“晚輩懇請師兄,幫忙給九川真人傳句話,就說晚輩帶著林驚月的手札,在此恭候。”
修真界人人都知五味山人,卻很少有人知道,五味山人本名叫林驚月。
而師父,就是很少人中的一個,他正為本命法寶的問題到處尋找林驚月,突然遇上她用他的名號,帶著林驚月的手札求見,師父定會來見她。
只要能見到師父,其他的事情就會簡單很多。
謹慎起見,蔡仁問了一些關於黎九川的事情,江月白都能對答如流,甚至對天衍宗都有一定的瞭解,不見絲毫慌亂和緊張。
蔡仁這才信了江月白的話,只是傳訊而已,不費什麼功夫,若是有什麼問題,那也是九川真人的問題。
之後,江月白順勢提出,讓蔡仁幫忙安頓他們一家人,想到黎九川再不濟也是個金丹真人,金丹真人就算不能收弟子,這也是有淵源關係的人,他不好得罪。
蔡仁點頭答應,叫人把江月白一家安排在道觀後院。
江月白早就摸清了蔡仁的秉性,當年他明明在道觀鎮守,卻放任林氏在城中為禍,就是因為他不敢得罪林向天。
終於脫離了最初的危機,能夠吃上飽飯,住在不漏風的房子裡,江月白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可是想到不久後,她就要離開好不容易團聚的家人,江月白的心,又難耐起來。
這夜,江月白坐在廂房門口的臺階上,望著月亮發呆,想著要不要晚一點去天衍宗時,她娘白玉蓮輕手輕腳的走到她身邊坐下。
“娘~”
江月白自然地把頭靠在白玉蓮懷中,白玉蓮攬著她的肩膀輕輕搖晃,聞著孃親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江月白的意志力越發薄弱,越發不想離開家人。
“你……不是我的月兒吧?”
白玉蓮突然開口,語氣悽苦又篤定,讓江月白渾身一震,猛地坐直,不敢置信地看著白玉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