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江月白交完手上最後一批貨,總算是把信全取出來。
手上靈石還有結餘,她不打算再煉製培元丹,目前夕雲城的培元丹價格被她拉低,繼續下去利潤太低,也沒效率。
她準備離開夕雲城,這地方待得她頭疼!
前些天半夜修煉醒來,她有些心神不寧想出去散散心吸兩口新鮮空氣,結果因為那個‘夜間不出’的破規矩,愣是被困在房間裡。
她倒是能強行破開法則,但是太惹眼,也就忍了。
幸好城規沒規定晚上必須躺床上,不然她連其他的事情都做不了。
拿著信,江月白走出北方星盟駐地,對面還是‘鐵口直斷’的攤子,此刻無人排隊,山羊鬍的乾瘦老頭靠坐在椅子裡,竟然在看她賣出去的《妙語集》。
江月白忽然心血來潮,徑直走向攤位。
太上長老說過,她跟陸行雲命運交纏,所以別人算不透她的命。
修仙面板已經被她從靈魂深處取出,她想知道現在還能不能算透。
如果能,是不是就代表她和陸行雲之間的聯絡斷了?
她這段時間還是忍不住在想,齊思珩針對她的目的是什麼,表面上看,齊思珩是要把青龍界的水攪渾。
可江月白又覺得沒這麼簡單,齊思珩的目標也不是白九幽,不然他認出白九幽之後,為何不相認,或者帶走白九幽?
所以齊思珩真實的目的,很可能是她。
江月白前前後後想了很多遍,考慮到齊思珩可能是燭九幽那個時代的老怪物,江月白覺得自己身上值得齊思珩費心的,可能就是她跟陸行雲交纏的命運。
這麼猜測很武斷,也沒有直接的證據,可江月白的直覺告訴她,她沒猜錯。
擺攤算卦的不虛散人在夕雲城很有名氣,許多築基修士都說他的卦象極準,不管他能不能算出什麼,都先試試看。
江月白走到卦攤前,暗暗打量不虛散人,他外露修為是築基初期,但是江月白感覺他身上靈光有異,覺得他修為應該不止如此。
若是隱藏的高人那更好,江月白坐在攤位前的椅子上。
不虛散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她,捋著山羊鬍,看得津津有味。
“妙啊,果然是妙語連珠!”
“咳,算卦。”
不虛散人頭也不抬,將一張紙推到江月白麵前。
“生辰八字。”
江月白看著紙,她一向不喜暴露生辰八字,但今日,且試一次。
她取下旁邊的毛筆,寫下自己的生辰八字,放到不虛散人面前。
不虛散人將書翻頁,垂眸一掃,“此人命中帶煞,孤苦無依,且六歲已經夭折。”
江月白童孔微震,這倒是沒算錯,但是……
“敢問,後面還有嗎?”
不虛散人放下書,眯著眼身體前傾,仔細看向江月白。
江月白有些心虛,她這張臉是假的。
不虛散人也不知道看出什麼,唇角勾起一點微不可查的弧度,並指點了點剛才的生辰八字。
“夭折於何時,寫下來。”
江月白不明所以,但是還是重新寫下一個時日,那是遇到陸行雲的那一天,也是她本該死掉的那一天。
那天的一切,她都記得非常清楚。
如果說在那之前的江月白已經死掉,那麼現在的她,就是那一刻新生的。
重新寫好之後,不虛散人拿起紙張看著那個時辰,捋著鬍子眉頭緊鎖。
“嘖~你這個……嘶……這個……唉!”
江月白急得抓心撓肝,這是算命的套路嗎?
就是那種先說你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然後必須買他的東西,按他的吩咐做事才能擋災的套路嗎?
如果是,她上套還不行嗎?!
“您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江月白催促道。
不虛散人放下紙,莫名朝天看了一眼,江月白也抬頭看天,碧空如洗,萬里無雲。
“姑娘,這個話老夫還真沒辦法直說,這樣,老夫給你批兩個字。”
不虛散人拿起毛筆,另外取來一張灑金箋,筆走游龍,寫下氣勢如虹的兩個字。
江月白看清之後,神魂一震。
沉舟!
她入城時,用的名字是白月兒,此界無人知道她這一個道號,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