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了。
石小武松開拳頭,開始有些習慣了。
“天哭峰招了那麼多五靈根弟子,偏沒有他,定是他根值太差,年紀又大人家看不上。”
“他這輩子到頭也就只能在花溪谷逞威風了,還總說自己跟望舒真人有幼年情誼,望舒真人那是天上明月,他可真敢想。”
“就是,真有情誼的話,望舒真人回來幾天了,也沒見來看他。”
“肯定是來過的,在他夢裡哈哈哈……望……望舒真人!”
“拜見望舒真人!”
聽到動靜,石小武坐起來分開稻子,看到那兩人躬身站在白衣若仙的江月白麵前。
江月白一身寒意,淡聲問,“看見石小武了嗎?我師父欲收他為徒,叫我來請他。”
話音一落,不光那兩人渾身一顫,稻田裡的石小武也不敢置信的睜大眼捂住嘴。
他現在還只是個得了江月白庇護,勉強混入外門的練氣弟子,九川真君居然要收他為徒?
他不會在做夢吧,石小武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得倒抽氣。
江月白暗暗掃了一眼稻田,自打她脫離雜役,脫離底層,已經很少遇見在背後詆譭她的人,甚至於身邊的人也變得越來越和善。
可她看不見,不代表沒有,說到底,還是實力為尊,實力決定自己身處的環境是明是暗。
“忙去吧。”
江月白什麼也沒說,兩人個誠惶誠恐的告退。
這是石小武的委屈,要麼他自己嚥下去,要麼他自己吐出來,她能幫一次,幫不了一世。
“還不出來?”
江月白揚聲,稻田裡窸窸窣窣,石小武滿身泥濘,帶著幾分怯弱和緊張的走到江月白麵前。
當年天不怕地不怕,朝氣蓬勃的少年,終究還是被現實和歲月磋磨得沒了銳氣。
江月白看著,生出幾分恨鐵不成鋼來,整個花溪谷,就數他不爭氣。
郭振從木工院那邊出來,遠遠看著這邊情形。
江月白對郭振頷首示意,對石小武道,“我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師父確實要收你做第二個弟子,但有兩個條件。”
石小武猛地抬頭,眼裡冒出興奮的光,隨即,他又咬住嘴唇,一臉擔憂。
“萬一……我做不到呢?”石小武問。
話一出口,遠處的郭振直接按耐不住,扭頭四下找棍子。
江月白沒好氣道,“做不到就一輩子在花溪谷當賬房,一輩子困在練氣期,一輩子被人在背後罵,一輩子弓著背低著頭,見人就躲!!”
石小武握拳,驀地紅了眼眶,心底生出不甘來。
“什麼條件?”
江月白吸了口氣慢聲道,“我師父看中你的,是你的算術能力,這是你的優勢,也是你的敲門磚,這不丟人,就算以後別人說你以此入我師父門下,你也要念頭通達,不要過分糾結。”
石小武點頭。
“天哭峰是天衍宗祖師一脈的傳承,要入天哭峰做親傳弟子,有三個條件,第一,五靈根,第二,五行輪轉橋,第三,築基。搭建五行輪轉橋之法我會教你,築基丹我也會親自為你煉一爐。”
“聽好,是一爐,我江月白煉丹,一爐全成是九顆丹藥,我從沒有低於七顆的,這你要是都築不了基,那你就活該遭受你現在遭受的一切!”
石小武認真的看著江月白,確定她沒有騙他,可是一想到上次築基,天地禁直接將他好不容易鑄就的道臺崩得粉碎,讓他險些喪命,他就止不住的害怕,生出一種天命難違的感覺。
“你個臭小子還在這兒猶猶豫豫做什麼?這麼好的機會你都不趕快抓住……”
郭振拎著棍子衝過來,一棍子抽在石小武屁股上。
“機會轉瞬即逝你還猶豫,真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郭振提棍子,以前石小武早都上躥下跳的跑了,此刻卻直直站著捱打。
江月白一把抓住郭振的棍子,“我知道你怕什麼,人命天定是沒錯,但事在人為,若有逆天抗命之心,人,定能勝天!一切在你不在天,你也無需害怕,我會盡力幫你。”
石小武抬頭看著面前的江月白,想到她當年的經歷,自己跟她當比起來,只是一次築基失敗算得了什麼?
“事在人為……”
石小武呢喃著,用力斂去眼底的害怕,抱住顫抖的手躬身一拜。
“還請望舒真人教我!”
江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