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
江月白眼睛一亮,趕忙舉著火摺子尋找風的來處。
最終,她分開屍體伏在地上,火摺子舉在鼠洞前,火苗不斷往外晃動。
江月白站起來打出淨塵術,又跑到外面看了看。
確認無人經過,江月白回到裡面脫下鞋,取出碧玉扳指,拿出爺爺小院裡收的防護陣旗鋪開,隔絕探查和聲音。
“小綠,從這裡慢慢穿過去讓我看看鼠洞有多深。”
綠色燈籠從識海飛出,瑩瑩綠光照亮大片範圍。
小綠是鬼燈,能夠穿牆,它按照江月白的吩咐一點點穿過鼠洞。
“有點深,不過後面應該有很大的空間,有可能是其他礦道,不對,有風應該是通往外面的,可這裡是地下啊。”
江月白仔細思索,喃喃自語,“陰山礦場所處的位置本來地勢就高,荒古雷澤是深淵……”
江月白決定挖開它。
她沒有著急動手,而是耐著性子在礦道里呆了幾日,每日打坐冥想,熟讀《狂雷鍛體訣》。
這部鍛體法訣是心法與拳法結合,每一次運功行氣之後,雷元力在體內積攢到能承受的極限,便需要修煉此拳,將雷元力散到筋骨面板中消耗掉,再繼續修煉。
江月白嘗試了幾次,作用微弱,還不如《五行歸真功》帶來的錘鍊效果好,不過《五行歸真功》無法消耗雷元力,這鍛體訣必須要學。
彭三羊每日都會過來看她一眼,約摸半月之後,來的頻率變低,江月白的辟穀丹也快吃完。
直到第二十三日,彭三羊再次出現,江月白聲淚俱下的央求他帶她出去。
彭三羊不耐煩,丟給江月白一張粗糙的羊皮地圖,叫她自己滾出去。
江月白一路摸索,故意留下離開的形跡。
走到隱蔽處,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匿蹤符潛回礦道,佈下防護陣,取出陶豐年的震靈鋤。
礦場發的礦鎬只是普通精鐵礦鎬,鼓動靈氣砸好幾下才能砸開一塊石頭,費時費力。
陶豐年的震靈鋤是他親手煉製的九品法器,江月白一鋤頭下去,便將大塊石頭震成均勻的小塊。
小綠懸在一旁照亮,江月白挽起衣袖揮舞鋤頭不知疲倦,靈氣用盡就在屍體旁用靈石打坐恢復。
日復一日不停歇的挖了幾日,江月白一鋤頭掄出,山石坍塌,狂風撲面。
久違的樹木和泥土清香,還有許久不曾聽到的雷霆震響。
江月白躬身從破洞中鑽進,閃電橫空,驀地照亮眼前,竟是一處山中谷地。
天地昏暗無光,陰風呼嘯刺骨。
小綠飄蕩在前打先鋒,目之所及荒草叢生,亂石嶙峋。
竹林雜亂茂密,在陣陣陰風中搖晃,枯黃竹葉飄零如雨,鋪滿厚厚一層。
落木蕭蕭,荒涼冷寂。
江月白分開荒草,踩著枯葉漫步其中,幽幽綠光中,恍如踏進陰曹地府中的桃源仙境。
江月白抬頭,看到沉沉夜幕和大陣結界,說明此地還在陰山礦場的大陣之中,就是不知如何能形成這樣奇特的地域。
她快步檢視周圍,此谷不大,三面環山一面斷崖,處在陰山外圍某處半山腰上。
除了一些野果小獸,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入口處有火燒痕跡,應是有人檢視過後發現是死地,便將入口炸燬封閉。
說不準葉蓮衣他們也知道此地,所以不怕她在裡面整出什麼么蛾子。
江月白走到斷崖處,結界光華半空閃耀,下方便是深淵雷澤。
黑色雲海茫茫無際與視線齊平,萬千銀龍奔騰轟嘯,其勢千鈞,浩然不絕。
雲海激盪,氣勢磅礴。
江月白心神震動,何曾見過這般天地威勢,心中似有什麼翻滾著。
若有一日,她揮手間便能引動萬鈞雷霆,何懼賈秀春林向天之流?
此乃絕地,大陣之下不可御空,想出,只能從礦洞中走回去。
她掃視周圍一切,看著看著便笑了,如絕處逢生。
江月白蹲下,扒開腐爛枯葉抓起一把泥。
她是靈耕師的孫女,也是三代木匠的後人,這滿地腐泥和一谷竹林樹木,便是她的生機。
“小綠,今日起,我們便在此住下,韜光養晦,臥薪嚐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