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
江月白眉頭緊鎖,這倒是有些不妙,此地法則嚴格,讓她跟普通人的靈魂沒有任何區別,她也無法抗衡交人和這海水的力量,弄不好就會魂飛魄散。
“沉夫子,您知道交人的魚骨舟下次什麼時候到嗎?”
沉靜好將鬢角銀絲攏到耳後,慢聲道,“很快會來接我,在這裡,只有即將前往輪迴的人才知道魚骨舟什麼時候到。”
江月白頷首,交人來接沉靜好的時候,會是個機會,她得想辦法讓交人把她也押走。
思索片刻,江月白在心中制定了一點點計劃,她暗暗朝天上望了一眼,試著檢視修仙資料面板。
面板還在,這東西果然不是埋在她身體裡,而是埋在她靈魂裡。
陸行雲既然改她命數,擔著與她命運交纏的因果,那這次,就祈求祖師再保佑她一次。
念頭一定,江月白緊繃的心稍稍放鬆下來,這才問道,“沉夫子,您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沉靜好笑著點頭,“當年幸得你相助,我逃離林府,考取功名入仕,十一年拼搏,終成雲國女相,相位十三年,我為雲國鞠躬盡瘁,為雲國女子爭取了更多的入仕之途,可惜這身子骨不太行,倒在了朝會上。”
江月白為沉靜好感到高興,人生最大的幸事,就是理想得以實現。
“您功德無量,來世定能投個好胎。”江月白祝福道。
沉靜好眼含期盼,“來世若是可以,我也想試試仙人的路。”
江月白不知道怎麼說,修仙者的路,並沒有那麼好走。
做凡人,若是死了,還有投胎重來的機會,可修仙者互相爭鬥,往往都是連魂魄也斬盡殺絕,再沒有機會翻身。
兩人又聊了幾個時辰,說到朝堂爭鬥,明槍暗箭,驚心動魄絲毫不亞於修真界。
沉靜好完全是憑藉不屈的意志和一腔熱血,再加上江月白當年給她的丹藥,才數次逢凶化吉。
可朝堂上的嘔心瀝血還是讓她過早的虧空了身體,只活到花甲之年。
此地沒有日月更替,那一輪碩大的圓月始終半沉在海中。
當交人的歌聲又一次響起時,沉靜好不再繼續講述,緩慢而又認真的理了理衣冠。
“我該去往生渡輪回了,你能否送我幾步?”
江月白點頭,攙扶著年邁的沉靜好,一起走向海邊。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艘艘魚骨舟緩緩駛向各個孤島,幾十個男女交人浮在海面上,齊聲吟唱著空靈悠長的調子。
一艘魚骨舟停在沉靜好面前,島上其他人紛紛聚集而來,眼含羨慕。
沉靜好提起裙襬踏上魚骨舟,她的腳一落在上面,原本白色的骨舟忽然溢位道道金光。
白骨生蓮,蓮花頃刻間開滿魚骨舟各處,這是功德之身的象徵。
譁然之聲鼎沸,交人們的歌聲戛然而止,全都對著沉靜好,握拳按在胸口,頷首以示敬意。
白骨生蓮的金光中,一縷細絲若隱若現,牽在江月白身上。
交人們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江月白,離她最近的那個女交人抬手,做出請她一起上船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