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拼湊出了完整的屍體,哪怕沒有,也有些貼身的物品做個衣冠冢。
窟盧塔的一百二十六條生命,高千穗玉江的一百二十六次死亡。
託這次入殮再次梳理記憶的福,高千穗玉江最起碼確定自己報仇要做到什麼。
首先她沒有死,所以這幾個人可以不必死亡,但因為她死了一百二六次,所以這幾個人也要還她一百二十六次死亡才行。
每個人,得死一百二十六次。
到了第二天傍晚,臨休息前高千穗玉江告訴酷拉皮卡:“明天早上,我們就離開這裡吧。”
金髮的少年皺起了眉頭,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玉江坐在外面的山坡上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她的記憶裡,有來自於不同人的、關於這片小山坡的記憶,其中,就有提亞給酷拉皮卡包紮腳腕的部分。
同樣,還有那個名叫阿黛爾的少女,懷著那樣一份青澀卻又純粹的感情,與那個名叫庫洛洛的青年,一同坐在這裡看月亮的部分。
“我可以……和他看到同樣的月色呢。”
這是來自一個戀愛少女的情懷,只要能和她看到同樣的景色,就好像擁有了同樣的秘密一樣。
整個世界加入了那個人,好像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似的。
阿黛爾的記憶也非常的深刻,深刻的讓人心驚。
是她在附近遇見了那群人,也是她為他們提供了食物和水。
高千穗玉江非常喜歡回憶那一部分的感情變化。
我遇見了你,你笑了,然後我愛上了你,同樣,我以為,你想為了我留在這裡。
我說節日的少女會送情人紅花,作為回禮,情人會將花朵戴回少女的頭上。
我拿著一束紅花,看你笑的好像答應了的樣子。
然後你殺了我。
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懂什麼呢?
高千穗玉江想起那個黑髮黑眼的青年,靦腆又溫和的長相,完全可以用漂亮來稱呼的面孔,笑起來會微微眯的眼睛和順滑的搭在耳側的頭髮。
她不止一次,有過伸手幫他把頭髮別在腦後的想法。
可是還沒等她戰勝內心的羞澀,她就已經被他殺掉了。
高千穗玉江看著自己的手掌,她的手比阿黛爾大一些,也比那雙勞作的手要細膩的多。
但現在,這是同一雙手。
“我會記得哦。”玉江體會著那種只要想想就會面紅耳赤的感覺:“幫你梳理頭髮,然後在你的唇邊親一下。”
如果你臉紅了,那就抱住你。
如果你喜歡我,那我就永遠和你在一起。
離開我的家鄉也可以。
“如果真的做得到,”玉江想著腦海裡那個殺死對方一百二十六次的計劃:“如果我的能力可以辦得到,一百二十六次之後,他還沒有死。”
“那我就帶著他,讓他跟我在一起。”
“離開他的家鄉,”想到這裡,高千穗玉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我送了你紅花,你當然要跟我走才行啊。”
這一夜的時間流逝的飛快,高千穗玉江仔細列舉了以下以後需要還回去的一百二十六種死法,順便替她心愛的黑髮青年決定了下場。
阿黛爾的愛情啊……
那現在是我的愛情了。
高千穗玉江向著那棟鬆散的木屋走去,不遠處的山谷裡,第一道陽光直直的打了過來。
“酷拉皮卡,”她依著記憶中的習慣在門口敲了三下門框:“起床吧,該走了。”
推開門時裡面一片冷寂,金髮少年雙手環膝蹲在牆角,高千穗玉江看他那神態就一陣上火。
怎麼還好不了了是吧?
本來因為提亞這個溫和型中年媽媽、和各位看著他長大的族人留下的感情影響,高千穗玉江自認對這個孩子已經寬容到了極致,灰崎祥吾這種天天捱打的就不說了,跟她媽媽關係很好的那個奈奈阿姨的兒子,打電話請教問題並且說不通的時候,玉江也是有話直說,他笨就直接罵他笨的。
可是對酷拉皮卡呢?
第一夜,高千穗玉江遵循內心深處屬於母親的本能,抱著他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來時他自己說的:做一個復仇者,肩負族人的使命。
因為那番話,玉江才說欣賞他。
瞭解痛苦,卻不沉溺於痛苦,會因為過去而選擇未來,這是一種難言的天賦和氣度。
第二天到第七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