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說孩子咱能先下來再說話嗎?”
“我沒有大喊大叫的習慣,也不是很喜歡被人俯視,既然有正事要說,咱們先下來好不好?”
“嘖!”
青峰大輝眉間的那道紋路就沒鬆開過,但到底還是攀著器械的邊沿,兩三下就跳了下來。
男孩的運動神經非常發達,動作也足夠靈巧好看,哪怕身材高大,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笨拙。
非常的恰到好處。
“好了,”他站在離高千穗玉江三步遠的地方,撇著嘴看向一邊,語氣裡全是不耐煩:“你要說什麼趕快!”
玉江剋制了一下想直接抽到熊孩子後腦勺上的手,直接盤腿原地坐下了。
沒有任何扭捏和收拾衣角的動作,她坐的行雲流水,撐著膝蓋的動作也是自然的可以,哪怕這是個算得上粗魯的動作,但是青峰大輝還是得說:挺好看的。
“我們先來聊一聊好了。”她伸手拍了拍面前的木質地板:“來這坐下。”
青峰大輝下意識就跟著她的話做了,直到發現自己真的也學著她的姿勢盤腿坐好,甚至於坐的地點,都是以她手點到的那個地方為中心時,瞬間就彆扭了,總覺得哪裡不對。
然而他在炸毛的前一秒,那個女人如無其事的笑著問他:“怎麼了?”
青峰大輝一口氣憋住了,只能繼續黑著臉,說了句:“沒什麼。”
“你要聊什麼?”
“嗯,聊什麼?”她看樣子像是在思考,但是那種遊刃有餘的態度實在太明顯了,讓青峰大輝微妙的有種自己好像輸了的感覺。
他和桃井五月青梅竹馬,雖然並沒有覺得桃井有哪裡需要謙讓了,但從小到大,多得是能跟他打的頭破血流、但是在桃井面前,卻連一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的男孩兒。
“見到漂亮女孩子當然會緊張啊!”
那個曾經打掉了他一顆牙,但是一見桃井五月就臉紅的男孩曾經如此理所當然的跟他吼:“你不緊張,是因為你運氣好的可以和五月一起長大啊!”
“身在福中不知福!”他那個悲憤的表情讓青峰記了好多年:“因為身邊就有漂亮的女孩子,所以肆無忌憚的跟我秀嗎!?”
青峰現在想起這個人依舊想咂舌,畢竟除了五月漂亮的女孩子還有不少,今年關東地區選校花的時候桃井剛好第二十位——可是前面那十九個他也沒覺得漂亮到那裡去啊!
“那是因為笨蛋的腦子裡只能走一條線。”
綠間曾經推著眼睛,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評價他:“單一的審美認知,註定了只能欣賞一種型別的美。”
他的眼神很含蓄的、在青峰手邊的寫真集上溜了一圈,然後轉過臉來,語氣清淡的說:“你的話,大概就只能看出這種最直白的型別是美了。”
綠間真太郎這個人在青峰大輝這裡的定義就只有棘手兩個字,哪怕是靠得住的隊友,他那個神態那個語氣,真的氣的青峰想直接上手。
然後半年過去了,依舊只覺得小麻衣長得好看的青峰大輝,有時候也暗搓搓的思考過:綠間那傢伙說的……是不是挺有道理的?
不過……
青峰的眼神還是在那女人的身上轉了轉,我倒是能看出來,她就很漂亮啊!
所以說嫉妒他幹嘛?五月那麼兇,嫉妒他不如去嫉妒黃瀨!
所以說嘲笑他幹嘛?這不是有一個他能看出來長得很好看的女孩子嘛?
“你可以直接盯著我看的。”
高千穗玉江看著小孩兒的動作,還有掩藏在不耐煩面孔下細微的猶豫和好奇:“用眼角看人其實是一種不太禮貌的行為,如果公眾場合想要關注某個人又怕看她的眼睛的話,你可以試試看著她的眉毛或者鼻樑。”
“誰不敢看你的眼睛了!”
“不只是你啊,”高千穗玉江實話實說的安慰著炸毛的青年:“應該說很少有人敢吧,幾乎沒有人是直接看著我的眼睛說話的。”
她的手指點到自己的眼角:“誇張點的話,看了會發抖的。”
青峰大輝順著她的話自然看向了那根手指,因為指尖和面板都很白,所以他最先注意到的是手指壓下那塊面板所體現的柔軟度,然而腦子裡那句“真的那麼軟嗎”還沒說完,就直接看到了那雙眼睛。
講道理,他上次看到灰崎姐姐的時候其實沒留下什麼印象,只記得很兇很厲害,真的說起長相來,就只剩下了一種好像看了一張上世紀黑白照片的感覺。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