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邊,伸手似要附上他的手臂,卻又在離面板還有三五厘米的上空停了下來。
周防尊感覺到她確實碰觸到了什麼。
那些在他身體裡奔騰洶湧的、甚至不賣他這個主人面子的力量,像是開啟了一道小小的水龍頭,順著小臂上她手掌大小的那片區域緩緩消失,壓抑的煩躁感也一點一點減輕。
——又露出那種表情了。
周防尊剛才就一直站在她對面,對她臉上的神態看得清楚,這一下,隨著他力量的消失,她果然又露出了那種無力但餮足的表情。
像是動情了一樣。
——沒自覺的女人。
“這對你也有好處吧?”她的聲音裡帶著難耐的滿足,一句話沒說完就喘了三次,也許是因為沒有直接的面板碰觸,所以她還能保持理智。
——那樣紅著眼角隨便依靠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男人身邊,伸著手臂的姿態,幾乎剋制不住的淚意、和明顯意識不到自己聲音裡都是些什麼味道的情態。
她艱難的、斷斷續續的說:“我感覺到你快死了。”
這句話讓在旁邊看了半天熱鬧的草薙出雲微微瞪大了眼睛。
“你的火焰很紅,又紅又熱烈,但是燃的太高了。”充足的力量奔湧在血管裡,不知道是不是火焰力量屬性的關係,高千穗玉江覺得熱得不行,但同樣十分滿足。
“如果這樣燒下去,你遲早也會被它燒死的。”
這個結果赤組的每一個人多少都有所感覺。
赤王擁有最具破壞力的能量,但也同樣是七王中最不穩定的一個,周防尊透過消磨自己的精神力來抑制火焰暴走的可能,從十九歲被石板選為王者,到二十四歲的現在,五年了。
整整五年,他的夢境裡只有一片荒蕪。
當壓抑不在管用的時候,赤王同樣會被自己的火焰吞噬。
“所以說,”她喘息著依靠在沙發上,手卻放鬆的搭在他的手臂上:“給我吧。”
高千穗玉江覺得身體已經飽了,那種不由自主的感覺緩緩的消失,她打商量說:“把那些會傷害你的東西全都給我吧。”
“你負責滿足我,我負責讓你活得更長,你也會舒服點吧?”
她推了推他的手臂:“好不好?”
因為這樣那樣的身體原因,觀感上完全就是在撒嬌嘛。
“好啊。”
周防尊動了動脖子,難言的輕鬆感讓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能做個好夢就好了。”
高千穗玉江爬起來些,拾掇了一下自己莫名其妙亂的很的衣服,一聽他這話就笑了。
“做夢可不是好事。”對待飯票和惹不起的強者,高千穗玉江倒是沒有吝惜過笑容:“不論是好夢還是噩夢,做夢就意味著大腦皮層一直在活躍著,有夢怎麼可能會休息的好?”
她伸手附在他的肩膀上,成年男人的肉體帶著火焰的熱度,她動了動手示意:“想睡的話,要不要直接打暈你?”
她作勢想要動手:“昏迷等同於深度睡眠,一般昏迷的時候是不會做夢的,來一下試試?”
“不用。”赤發的男人依舊閉著眼睛,聲音低沉又緩慢的回答說:“你辦不到。”
糟糕啊,居然是個說話這麼直接的男人。
高千穗玉江就這樣慢慢垂下眼簾,然後拉起嘴角做了個微笑的表情。
“是啊,我忘了,”她重複說:“我還辦不到來著。”
——周防尊和灰崎祥吾是不同的。
高千穗玉江看著他那樣懶洋洋又自在的姿態,和比起灰崎來要顯得菱角分明些的五官,慢慢悠悠的提醒自己:這兩個人是不同的。
灰崎只是個不聽話的孩子,周防尊確是個比她強大的多的野獸。
孩子可以教育,野獸卻不能撥撩。
好吧,她今天第三次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弱小了,哪怕在強大的內心,也改不了戰鬥力帶來頹敗。
高千穗玉江討厭不受控制的感覺——目標這種東西,不就是制定了以後拿來實現的嗎?
她從小到大最憋屈的日子不是窮的兩天只能吃一頓飯的日子,不是提著個袋子在商店街撿東西的日子,也不是在朝日被擠兌或是爭鬥的日子。
最憋屈的那一天,是她突然認識了這個世界的那一天。
高千穗玉江從沒有一刻覺得世界可以不公平到這種地步,它甚至沒有給她認識真實的它的機會。
然而無所謂,她現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