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老管家好偷偷去給自家小少爺送飯。
小白玉堂問管家——外公從小就那麼古板麼?他小時候沒不聽話跑出去玩兒的時候?
老管家被這麼一問,笑著跟白玉堂說,“島主小時候,也有一回偷偷跑出去了……那時候的老爺比現在的島主可嚴厲多了,罰他跪了三天,還捱了頓打。”
白玉堂當時覺得不可思議,問管家,他外公幹嘛跑出去?
管家微微一笑,道,“被鏡之帶壞了啊!老爺說他交的狐朋狗友,讓他跟那幾個小混混斷絕來往,島主不肯,第一次跟老爺吵了一架,把老爺氣壞了才會罰那麼重!”
“狐朋狗友?”白玉堂好奇,他外公朋友向來很少,也不怎麼出門,能交著狐朋狗友的啊?
管家笑著說,“冰原島的物資都是島外送來的,負責送貨的是跑船的船家,船上有幾個打臨工的小孩兒,都是孤兒,跟少爺年紀相仿,野得跟什麼似的,又沒家教,不知道怎麼少爺就跟他們交了朋友了。特別是一個叫古鏡之的,滑頭得很,喝酒賭錢到處闖禍,小小年紀那是無法無天的,真怕少爺都被他帶壞啊。”
五爺再看一眼眼前這位老爺子的“風範”和“氣質”,的確符合管家的描述,只是……他外公怎麼會和他稱兄道弟。
可想到這裡,白玉堂突然抬起頭——孤兒、滑頭小混混、賭錢喝酒無法無天……跟他家陷空島那四個哥哥小時候不是一個德行麼?
五爺自省了一下,越想越覺得有點意思……自己小時候也是家教很嚴,可他外公從來沒管過他交朋友。他當年跟四鼠稱兄道弟的時候從來沒覺得有哪裡不對,現在想想,是因為從來沒人讓他別這麼幹過。
白玉堂又想起了蔣平曾經說過的話,“玉堂啊,你家大人也真放心,不怕你個小少爺被我們四個小混混拐走帶壞啊。”
他還記得小時候,他外公見他帶回這四個兄弟,非但沒說狐朋狗友讓他斷交,還當外孫一樣疼他四個哥哥……
古鏡之從椅子上起來,懶洋洋往圍欄上一趴,對陸天寒挑挑眉,瞄了一眼他身後的白玉堂和展昭,問,“這倆是你家小孩兒?”
陸天寒點了點頭。
展昭眯眼笑,他嘴乖也不怕生,覺著這麼站著大眼瞪小眼挺尷尬的,就報了自己和白玉堂的名字。
“哦……”古鏡之一笑,“久仰大名。”
說完,他又看了夭長天一眼,對陸天寒努努嘴,“這誰啊?”
陸天寒無奈看夭長天,覺得更尷尬了。
展昭和白玉堂也對視——這該怎麼介紹啊?大舅子?
夭長天上下打量了一下古鏡之,良久,開口評價了一句,“普通……”
白玉堂扶額。
展昭搔搔頭——白鬼王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遠處仗著內力好偷聽的天尊和殷候“噗”了一聲。
“哈哈哈……”古鏡之樂得大笑,對陸天寒道,“我也有個孫子。”說完,問管家,“旭兒呢?”
“少爺上&街去了,晚些時候回來。”管家回話。
“去把他叫回來,都說了這幾天讓他別出門麼。”古鏡之揮揮手,管家就派人去找了。
古鏡之一翻身從迴廊裡出來。
展昭和白玉堂評估了一下他的伸手——是個高手。
遠處屋頂上,天尊一個勁拍殷候肩膀,“那小子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見過?”
殷候搖頭,“我也沒見過,小時候的朋友吧。”
“竟然不是女的!”霖夜火略失望,小四子和小良子也點頭,可見是聽了八卦才過來看熱鬧的。
古鏡之招呼陸天寒他們坐下,下人們上茶。
陸天寒坐下之後也不說話,展昭就問古鏡之,“前輩家裡辦喜事?門口在放鞭炮……”
古鏡之微微地笑了笑,給眾人倒茶,邊有些意味深長地說,“不是什麼節慶也不是辦喜事,而是今天本來就是放炮的日子,是吧?”
古鏡之這聲“是吧”,問的是陸天寒。
陸天寒抬眼看他,沉聲問,“你為什麼還活著?”
古鏡之嘴角微微動了動,哭笑不得,“你這是嫌我命長啊……”
白玉堂和夭長天默默喝茶不說話,展昭託著下巴看著嚴肅臉的陸天寒——果然如白玉堂說的,老爺子是直&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