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些痕跡,可是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現。”
許可皺起了眉頭:“或許這個研究基地並不在地面上,而是在地下。”
彭喜點了點頭:“我也想過,所以我們還會繼續搜查,金牙說他留意了醫院食堂每天食材的消耗情況和生活垃圾的處理情況,倒是有些偏高,不過也在正常範圍。”
“哦?”許可沒想到彭喜還是很細心的。
彭喜笑道:“這些是大哥以前教我們的,他說從食材的消耗和生活垃圾的量可以大致估算出對方的真實人數。”
提到王亞樵,彭喜的神情有些黯淡,笑容也消失了:“只可惜大哥已經走了。”
許可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學生’有下落了嗎?”
彭喜點頭道:“風嫂已經找到他了,勸他回來,不過他好像已經鐵了心,拒絕了風嫂。先生,既然是這樣就由他去吧,就算我們勉強把他人拉了回來,他的心也不在這兒了。”
許可雙手撐在陽臺上,望著遠方:“復興社的爆炸案是他乾的吧?”
彭喜的臉色微微一變:“是的。”
許可說道:“他這樣瘋狂的報復遲早會把自己給毀了。”
“放心吧,那些人抓不住他的。”彭喜說道。
許可卻搖了搖頭:“我指的不是這個,要知道,仇恨會令一個人瘋狂,當他的心裡只剩下仇恨的時候,他的一隻腳便已經踏進了地獄。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王大哥確實是讓復興社的人殺害的,可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卻是蔣某人和戴笠,他這樣專門針對復興社的報復不可取。”
彭喜低下了頭:“先生的意思是我們要為大哥報仇就該去找戴笠或者蔣某人?”
許可轉過身來望著彭喜:“我且問你,王大哥幾次三番針對蔣的暗殺你覺得是對還是錯?”
彭喜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哥說過,華夏要是沒有老蔣或許老百姓能夠生活得更好。”
許可笑了:“你也說了,他說的是或許,或許根本就是不確定。蔣某人能夠坐到這個位置,說明他還是有些能力與手段,不管怎麼說,他代表的都是一個國家,暗殺一個國家的元首,無論你基於怎麼樣的出發點都是在錯的,甚至還會成為國家的,歷史的罪人。你想過沒有,一個國家的元首對於一個國家而言意味著什麼?”
彭喜確實沒有想過這些問題,以前跟著王亞樵的時候他們都覺得只要是王亞樵說的都是對的,他們對王亞樵是盲目的崇拜,讓他們怎麼做他們就會怎麼做。
許可看他這個樣子,語重心長地說道:“一個國家的元首便是國家的象徵,就算他個人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對於他的處置都應該遵循國家的相關憲政,而不是暗殺這樣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從這一點而言,王大哥就錯了。”
“照先生這麼說,荊柯刺秦也是錯的?一個暴君,把持著國家的法度,先生真覺得國家的憲政能夠處置得了他麼?”
彭喜的情緒有些激動,不過他的聲音還是壓得很低。
許可說道:“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我認為,要改變一個國家的現狀,並不是靠著暗殺國家的元首達到目的,就比如你暗殺了姓蔣的,再來個姓白的,姓李的,他們也不見得就比姓蔣的要好,甚至還會變本加厲,要改變國家的現狀,要麼是從根本上推行民主,強化法律,靠法律的精神來約束執政者,要麼就建立一個新政權,徹底改變舊面貌,否則是治標不治本,換湯不換藥,又有什麼意義?”
許可的一番話讓彭喜的內心很是震撼,他開始審視王亞樵過去的種種。
許可又說道:“王大哥是人傑,只是他太過極端,換了你坐在蔣的位子上,整天頭上懸著一把要命的劍,你會怎麼辦?其實王大哥自己也清楚,當他把蔣當成目標的那一天起,他也成為了蔣的目標,他們之間遲早有一個人會退出這場角鬥,而且是以死亡的姿態,這也是他為什麼要把你們託付給我的原因。他已經有了悔悟,不然他不會讓你們跟著我,而是帶著你們跟他一起赴死。”
彭喜聽明白了許可的意思:“你是說大哥其實已經心存了死志,他放下這一切只是為了尋死,讓自己死在蔣的手上?”
許可沒有回答,代之的是一聲嘆息。
彭喜走了,許可望著他在黑暗中的背影心裡也很是感觸,他知道今晚的這一番話對彭喜一定會有所觸動,甚至會顛覆了彭喜這麼多年來的人生觀。讓彭喜去審視之前王亞樵的諸般種種原本就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無數的人灑熱血,甚至付出生命進行的事業,突然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