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車子便停了下來,已經到了雲夢山莊。
司機是一個三十七、八歲的中年男子,臉上一直都沒有什麼表情,寡言少語,一路上幾乎就沒有和許可他們說什麼話。
車剛停好,許可就看到了羅永忠,一臉笑容地等在了門口,他身後的一個黑色中山裝的年輕人快步上前替許可開啟了車門,一隻手攔住了車頂。
許可下了車,近前和羅永忠握了握手,羅永忠說道:“喬主任在樓上等著呢。”
許可點了點頭,跟著羅永忠上樓,葉辰和那黑衣男子則留在了樓下。
進了包間,一個人背對著門站在窗邊,像在極目遠眺,羅永忠說了一聲:“喬主任,許可來了。”
“遠山含黛色,細雨籠翠湖,幾盞杏花酒,閒話百家書。”喬治中沒有回頭,口中低吟著,應該是他即興之作。
羅永忠笑了:“喬主任雅興,許可,你是不知道,喬主任是儒將,蔣先生也說過,若非國難,喬主任應是治世之良臣。”
許可只是笑,並不接茬。
喬治中轉過身來,也是帶著笑容:“只是觀景偶感,讓二位見笑了,來,坐吧。”
三人坐下,喬治中親自給他們倒上茶:“杏花酒是沒有的,談正事不敢飲酒,就以茶代之吧。許老弟,這是今年上好的碧螺春,嚐嚐。”
許可喝了一口:“確實是好茶,不過許可是個粗人,這茶也只能喝出香或不香,真要評個一二三出來我就沒那本事了。”
喬治中笑道:“茶本就是解渴的俗物,也只是那些故作風雅的人才把它給神化了,能夠品出香不香已經很不錯了,要說那些道道,那就像是無病呻吟。”
大家又都笑了起來,笑罷,喬治中的臉色一正:“你是為了魔都傳出有人準備出手國寶的事情來的吧?”喬治中直接就進入了主題,羅永忠的神情很是淡然,顯然他也早知道了這件事情。
許可放下茶杯:“喬主任的訊息好不靈通,昨晚才傳出的風聲,你們竟然就已經知道了。”
喬治中說道:“不怕老弟多心,我有我的訊息來源,你也知道,處在我這樣的位子上,對於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得及時地掌握情況,這也是對蔣先生負責嘛。”
羅永忠沒有說話,只是品著茶。
許可點了下頭,表示能夠理解。
喬治中又說道:“昨晚剛接到訊息的時候我就準備給你去個電話,老羅卻說先看看,老羅認為這個時候突然傳出這樣的風聲,應該是有人在故意搗鬼。”
許可看了一眼羅永忠,羅永忠咳了一聲:“許先生,川島芳子的那件事情讓你受委屈了。”
許可眯縫著眼睛,羅永忠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情顯然不是無的放矢。
許可緩緩地說道:“那倒沒什麼,清者自清嘛。”
話是這麼說,若不是韓茹的父親與張少帥有那麼一層關係,而她也能夠說上話,許可想要從這件事情上抽身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喬治中的神情也有些尷尬:“許老弟,其實這件事情我還真不知情,事後我也想和蔣先生說說的,可是我又有些擔心,原本蔣先生還不知道這件事的,這樣還有些迴旋的餘地,若真找了蔣先生,這萬一……”
喬治中說的倒也是實情,這事情還沒鬧到蔣某人那兒,那麼一切都還有變數,假如真找了蔣先生,蔣先生會怎麼處置那還真不好說,他的思想不是這些下屬能夠揣摩得到的。
常言說得好,天威難測,雖說已經是民國,沒了皇帝,可蔣某人又何嘗不是當今華夏的帝王。喬治中若真把事情向他給反應了,或許他會幫著許可開罪,也或許他會責令對許可嚴辦,事情就向了相反的方向發展。
所謂的君無戲言,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誰都救不了許可。
從這一點來考慮喬治中還真是替許可著想。
許可也想過這一節,那個時候倘若喬治中落井下石,在蔣先生的耳邊進兩句饞言的話,雖不敢說一定能夠要了許可的小命,至少許可以後的日子會十分的不好過,要麼就在監獄裡度過下半生,要麼就是動用國際關係從此遠走海外再也不回來。
“事情已經過去了,喬先生,你的心意我能夠明白。”
聽許可這麼說,喬治中像是鬆了口氣:“其實其間我也和CC的大老闆接觸了一下,原本這事情也不該是這麼複雜的,一來是調查科與復興社之爭,二來那個陳廣權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也看到了,就是這樣把問題給複雜化了,還好,老弟竟然走通了少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