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點火光忽隱忽亮,屋子裡早已經煙霧繚繞。
屈臣用力地咳了幾聲,把菸頭狠狠地摁在了菸灰缸裡,然後長長地出了口氣。
因為那幅油畫的丟失,他彷彿一下子從天堂被打入了地獄,那東西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那是一份名單,名單裡的那些人都是與國寶失竊案相關的人,雖然用了代號,但有心人透過它一樣能夠找到蛛絲馬跡。
他慶幸這份清單沒有落到許可的手裡,否則以許可的聰明,這份名單很可能就是他們的絞索。他的手下已經探聽到許可今晚的行蹤,許可還真沒有說謊,他確實是去了徽商公館,而且一直和程儒在一起,直到十點多鐘才離開。
這樣許可根本就沒有到他的住處盜畫的時間。
當然,他並不知道他得到的情報其實是有水份的,這些情報是他的手下買通了三子拿到的。復興社的人很早就接近三子了,意圖也很明顯,想要透過三子來掌握程儒的動靜。
可他們並不知道,三子第一時間就把這件事情向程儒作了彙報,他們忽略了三子對程儒的忠誠。對於三子來說,程儒是他的恩人,不僅替他埋葬了他的父親,還給了他一份安定的生活,他是打心眼裡把程儒當成自己的大哥。
所以他們能夠從三子那兒得到真的資訊那才是怪事了。
屈臣開了燈,重新坐回到沙發上,伸了個懶腰,腦子裡卻還在想,到底是誰竊走了那份名單,是誰想利用這件事情來打擊自己。
就在這時,聽到有人敲門,屈臣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進來。”
門推開了,是他的一個手下,這人的手裡拿著一個紙盒,他認出這盒子是“張記”皮鞋店用來給客人裝新鞋子用的。自己並沒有在“張記”訂做皮鞋,手下拿著這玩意來幹嘛?
“處長,有人送來了這個,說是給您的。”手下小心地說道。
屈臣眯縫著眼睛:“檢查過了嗎?”
手下點了點頭:“檢查過了,確實是張記的皮鞋,不過裡面有一張字條。”
說罷將一張字條遞給了屈臣。
屈臣一下子來了精神,莫非是那個盜畫的人主動聯絡自己了?
他開啟字條看了一眼,只有一行字:凌晨兩點,通達貨莊。
屈臣扭頭問那手下:“送東西來的人呢?”
“走了。”手下低下了頭,屈臣冷冷地說道:“把人給我找出來。”
手下應了一聲,然後小聲地說道:“現在已經是零點一刻了,我們趕到通達貨莊大約要一個小時,要不要先讓兄弟們去設下埋伏。”
屈臣想了想:“也好,你親自帶些人過去,我晚一點出發。”
手下離開了房間,屈臣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他在心裡認定約自己去通達貨莊的人一定是那個盜畫的,這個盜畫者或許多少知道一些自己的秘密,之所以要約自己去見面應該是想從自己這兒撈上一筆。
屈臣咬著牙冷笑,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從不費功夫。
不管那個人是誰,今晚他都死定了,敢在老虎嘴裡奪食,那是活得不耐煩了。
想著一個危機就要解除了,屈臣的心裡就像是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菲爾克斯酒店的房間裡,許可也正皺著眉頭,望著已經被自己處理過的那張油畫布,此刻他看到了一份名單,說是名單,單子上只有簡單的姓氏,重複的姓氏則新增了數字區分開來,例如之前有個王姓,第二個出現的便是王一,第三個則是王二。
在姓氏的後面有從五到一百不等的阿拉伯數字,這數字意味著什麼許可也沒想明白。
不過許可相信這份名單應該很重要,否則屈臣也不會在第一時間找上門來了。
要想知道這名單上的內容,最簡單也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屈臣自己來解讀。可是屈臣能這麼幹嗎?顯然是不可能的,看來這件事情還得借喬治中之手來實現。
這名單上沒有喬這個姓,是不是可以說喬治中是可以信任的,這份名單會不會就是涉及國寶案的一應人物?這些是許可迫切想要弄清楚的。
在這一點上許可必須謹慎,不然很可能就會把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證據交還到了對手的手裡。
葉辰替許可換了杯茶:“先生,要不先休息吧。”
許可看了他一眼:“你困了就先去睡吧,別管我,我再坐一會。”
葉辰搖了搖頭:“我不困,只是先生,你已經對著這玩意看了一晚上了,我就怕你弄得走火入魔。”許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