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嘎是真心與阿依好麼?他是想利用阿依,騙取阿依的信任再對果納不利,拿果納去換取錢財。被果納識破了,他便讓他的同夥綁架阿依,若不是阿努兒機警,他們就得手了。他把你們騙來,就是想讓你們幫他把阿依弄出去,好在你們想到先弄清楚狀況,否則的話,你們就是害了音寨。果納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音寨不能沒有他。”
孫劍平這麼一說,許可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刻他們也明白了,為什麼寨子裡的苗人會那麼痛恨漢人,是因為苗人把他們看成了官家的走狗。
特別是聽到他們與努嘎有關係,又是衝著阿依來的,別說是巖澤了,就是阿努兒也沒有給他們好臉色。
努嘎的用心真是歹毒,許可慶幸自己的決定,先進寨子弄明白究竟,否則就釀成大錯了。
趙鋒說道:“真沒想到,這兒的情況這樣的複雜。”
孫劍平笑了笑:“聽說過紅漢人麼?”
趙鋒沒有說話,許可說道:“嗯,**正在對他們進行圍剿,黔州的戰事是最為激烈的。”
孫劍平說道:“聽說黔北一些地方,很多苗人都加入了紅漢人的隊伍,為什麼?那是因為人活著就奔著一個希望去的,不管是苗人還是漢人,他們都希望能夠好好活下去,體面地活著。”
這一點孫劍平說得沒錯,許可明白孫劍平說的體面是什麼意思,是那種有尊嚴的活著。
“對付努嘎不難,一會我讓蔓莎給你們準備一些防蝮蟲的藥,那藥抹一點在身上,努嘎的那些蛇根本就不敢靠近。再說了,你們的手裡應該都有傢伙的,殺努嘎對於你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努嘎死了,這蛇群自然也就散了。”
孫劍平說得很平淡,彷彿努嘎不是一個人,就像小雞小狗。
“你是叫許可對吧?”孫劍平望著許可,許可點了點頭。
“你對我大伯的情況知道得很清楚嘛,這其中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孫劍平還是有些懷疑的,他怕許可是衝著他來的,無論是他自己還是他大伯,仇家都不少,如今他大伯去了,指不定會有人把目光望到他的身上來。
許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哪會不明白他想什麼?
許可說道:“京城潭柘寺的靜仁禪師和飛雲觀的清虛道長是我的忘年交,而他們與孫先生的交往頗深。”
聽許可提及靜仁禪師與清虛道長,孫劍平的眼睛一亮:“哦?你和兩位高人竟然是忘年交?”許可“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孫劍平信了,那二位與他的大伯都是當世泰斗級的人物,就是趙鋒和黎俊江也是第一次聽許可提及,趙鋒的臉上流露出羨慕,而黎俊江則更多是驚恐,此刻他開始在心裡重新衡量許可的份量了。
“你們要找的是那個人叫什麼來著?”孫劍平問道。
“他姓馬,叫馬德長,在南邑縣城開了個藥鋪,經常進山收購藥材。一個多月前進的山,便再沒有了訊息。”
孫劍平眯起了眼睛:“馬德長?我很少出山,沒有什麼印象,不過他應該不會到音寨來,已經很長的時間音寨都沒來過外人了。沒事,我讓人幫你在周邊的村寨打聽打聽吧,這兩天你們就安安心心地在我這兒待著,有我在,沒有人敢找你們麻煩。”
聽孫劍平這話,看來他在音寨還蠻罩得住的。
趙鋒喝了口茶笑道:“孫先生,這麼說苗人還是很給你面子的嘛!”
孫劍平淡淡地說道:“我妻子是老寨老的女兒,而我曾經救了整個村子,他們對我自然就很客氣了。”
他說得很淡然,可是許可卻知道,一個人救了整個村子,那一役應該也是驚天動地的。
只是人家自己不願意說,他也不好問。
“孫先生,我們還有兩個同伴在寨子外面,如果一直沒有我們的訊息,他們可能會……”
許可話還沒說完,孫劍平笑道:“這有什麼,走,我跟你一塊去把他們接來。”
趙鋒和黎俊江留在了孫家,許可和孫劍平去接葉紫涵和葉辰。
這次一路上許可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待遇,所有的苗人見到孫劍平都很是友善,甚至還帶著謙恭。許可的心裡終於瞭然了,為什麼果納會那麼賣蔓莎的賬,並不只是因為蔓莎這女孩討人喜愛,更多是出於果納他們對孫劍平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