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輕輕呷了一口,慢慢回味著。
阿春老爹手上的煙已經燃過了,他又點了一支。
他的目光已經從許可的臉上移開,望向某處,眉頭攢到了一起。
可能是吸得有些猛了,他被煙給嗆了一下,劇烈地咳了起來。
門外傳來了孫劍平的聲音:“阿春老爹,我能進來麼?”
孫劍平在門外等了半天,沒有聽到屋裡的動靜,有些擔心許可會不會把阿春老爹給開罪了,許可畢竟年輕,年輕人就容易衝動,萬一他太急於查清朵雲兒家的事情與阿春老爹發生什麼不愉快就不好了,雖說阿春老爹有些瘋癲,可真對他不敬那村民可是不會答應的。
阿春老爹聽到孫劍平的叫聲,這才回過神來,他對許可說道:“去,讓他先回去吧,我們要說的話還很多呢。”
許可聽他這麼說,心裡暗暗欣喜,看來阿春老爹讓他給說動了,他願意和自己談,那就有戲。
許可出了門,見孫劍平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他衝孫劍平微微一笑:“孫先生,等急了吧?”孫劍平抬眼向屋裡望了一下,把許可拉到一邊:“小許,你可別亂來啊,老爹在音寨的地位很高的,他們這一輩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你若把他給得罪了,那音寨你就真的呆不下去了。”
許可說道:“我知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孫先生,你先回去吧,我和老爹還有很多話要說。”孫劍平的臉上露出疑惑,他試探性地問道:“怎麼,他這兒沒問題?”孫劍平指了指自己的腦子,許可點了下頭:“嗯,不過你裝做不知道這件事情,有什麼事等我回去以後再說吧。”
孫劍平離開後許可重新進了屋,輕輕關上了門。
許可坐下,阿春老爹嘆了口氣:“真相真的就那麼重要麼?”
許可淡淡地說道:“真相重要不重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隱患就像是一個毒瘤,早一點清除或許只是剜一塊肉的問題,若是等那毒蔓延至整個身體,那再想回天就已經乏術了!”
阿春老爹終於還是被許可的話給打動了:“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也罷,原本我以為就這樣渾渾噩噩地了此殘生了,現在看來我錯了,有些事情躲是躲不過去的。”
接著阿春老爹說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十九年前的那個“三月三”,盤曲多寨老一家人中毒,而盤曲多寨老中毒最深,幾乎送了命。這件事情音寨的人都知道,當時大家都認為下毒的人是“毒姑”,可事實卻非如此。
“那天上午,盤曲多把我們幾人叫去,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議,我們就去了,你能夠找到我,說明你也知道那段往事的,在音寨,盤曲多是寨老,可是有重要的事情他會把寨子裡的幾個長者請去一道商議,一來這是老規矩,二來也是對我們幾個老人的尊重。”
阿春老爹告訴許可,那天早上盤曲多把他們請去,談的就是音寨下一任寨老的繼任問題。
盤曲多是一個很公正的人,在寨老繼任人選的問題上,他傾向於果納,雖然幾個長者中也有人提出了讓他的兒子辛殊繼任,可是盤曲多覺得辛殊無論是能力還是德行都比不上果納,盤曲多很瞭解自己的兒子,別看平日裡辛殊好像很低調,對鄉親們也很友善,還努力地研習醫術,可是盤曲多說辛殊的心機太重,行事也不擇手段,若是讓他繼任寨老並非音寨之福。
阿春老爹說到這兒,由衷感嘆:“其實我是很佩服他的,其實他要是不說,我們誰都不會認為辛殊有什麼問題。”
盤曲多這麼一提,五個長者就分成了兩邊,有三個同意盤曲多的建議,讓果納繼任寨老,可是另外兩個因為和辛殊的關係不錯,反對將寨老的位子傳給果納,他們認為盤曲多對辛殊有偏見,其中一個還說盤曲多這是故作清高,盤曲多這麼做只是為了他自己的名聲。
許可輕聲問道:“那老爹你呢?你是支持者還是反對者?”
阿春老爹苦笑:“我麼?我是反對者,辛殊是我看著長大的,之前我曾經一度想讓辛殊做我的女婿呢,可惜最後他卻娶了別的女人。”
許可微微點了點頭:“那後來呢?”
“後來?”阿春老爹的神情有些尷尬,許可笑了:“那早議事結束,你就把這事情偷偷告訴了辛殊,對吧?”
阿春老爹並不感到驚訝,他沒有否認,很爽快地點了點頭:“是的,那天從大屋出來我就把這事情告訴了辛殊,辛殊聽了之後有些失落,不過卻很是平靜。我以為他已經能夠坦然接受了這個事實,心裡有些失望,我對他說,這件事情暫時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