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兒雖然漢話說得很生澀,但他能夠聽得懂漢語,他也經常去縣城,聽那些茶館酒肆裡南來北往的客商閒聊。
而今說得最多的便是華夏與日本之間的那點事兒,日本入侵東三省犯下的累累罪行只差一點沒有被說書先生編成評書來說了。
阿努兒是苗人不假,但他一直是一個有正義感的華夏人,對於日本人的暴行他是很不恥的,只是他一直覺得日本人離自己太遠,東三省到西疆那可是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誰曾想日本人竟然會到了苗疆來,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他最痛恨的還不是日本人,而是那個為了自己一己私慾而引狼入室的米果。
你想當苗王,不是說不行,但你得拿得出讓所有苗人信服的事蹟來,帶著日本人,拿著槍炮來威逼自己的族人這算個球啊?
要說不滿巖澤,阿努兒也不滿,巖澤仗著自己的果納寨老的兒子確實做了一些讓人不服的事情,可是當巖澤被日本人殺害的時候,當巖澤為了苗人的尊嚴對日本人奮起反抗的時候阿努兒的內心還是很震撼的。
至少巖澤最後還是死出了一個人樣兒,他沒有做軟骨頭,沒有向這些拿著槍炮的劊子手低下苗人高貴的頭顱。
阿努兒的義憤許可能夠理解,苗人與漢人之間的不合,那只是華夏人自己的事兒,日本人摻和進來就變了味,讓苗人武裝起來,拿起武器與官府對抗,就得難聽一點,就是慫恿苗人造反。
官府一直對苗人不聞不問,哪怕就是有些糾紛與摩擦也沒有對苗疆興兵是因為什麼?是因為官府並沒有真正把苗人視作敵人,但若你真的造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西南是有重兵的,就憑著幾千苗人能夠翻起多大的浪花?
即便是日本人提供了先進的武器,但苗人並沒有經過正規化的軍事訓練,更沒有經歷過戰爭的考驗,他們又有多大的戰鬥力?
“阿努兒,孫先生交代給你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吧?”許可問道。
阿努兒點點頭:“都安排好了,我聯絡了一幫不願意屈服於日本人淫威的年輕人,讓他們負責保護好鄉親們,另外,把親近米果的那些人都盯住了,只等我們這邊的訊息,他們就能夠配合撤離的行動。”
阿努兒辦事許可還是很放心的,他可是果納的管家,也是音寨的大管家,他的組織執行力是沒得說的。
大約十分鐘後,他們來到了日軍軍營。
在距離軍營不到五十米的地方隱蔽起來。
“那個澀谷便在左數的第三個木屋裡,這兒原本也是一片開闊地,日本兵來了以後,米果逼著鄉親們臨時搭建了這許多的木屋。”
許可扭頭對葉辰說道:“你先去探探情況,搞清楚兵力有多少,怎麼分佈的,特別是要摸清他們的崗哨佈置。”
葉辰搞偵察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他點點頭就隱沒在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程先生那邊怎麼樣了!”蔓莎輕聲說道。
阿努兒說阿杜也是一個有經驗的人,所以他才讓阿杜負責給程德東那組領路,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
許可對程德東是很放心的,而且他也看得出來,洪斌帶來的那幾個人很是得力。
如果不知道洪斌他們的真實身份,那麼他還會對洪斌有所懷疑,現在知道洪斌是那邊的人,許可就不再擔心了。他不是第一天和那邊的人打交道了,在民族大義上那邊的人是很識大體,顧大局的,甚至還勝過了當局。
有洪斌他們幫襯著,程德東他們應該能夠順利地拿下米果那一黨人。
不一會,葉辰回來了。
“裡面的警戒很是鬆懈,我粗略看了看,他們的軍營裡也就三十幾個人,而且大多都已經睡了,只有幾個屋還點頭燈,醒著的人大概不到一半。阿努兒說的那個屋我也去探過,裡面有兩個男人在說話,說的鳥語,我聽不懂!”
看來澀谷這大半夜的還在和人談事情。
許可問澀谷的屋周邊的有守衛沒有。
葉辰告訴他,只有門口有兩個日本兵把守。
許可臉上浮現出了笑容:“好,就先把他給拿下!”
幾個潛入了軍營,與寨子裡其他地方的警戒程度相比,軍營裡卻真是很鬆懈。
這也不奇怪,或許在澀谷看來沒有人會有這樣的膽子直接就闖入他們的軍營,他的一百多號日本兵除了擔負寨子外圍警戒的,其他的也分派出去負責對那些苗人的看管。
雖說一些屋裡計程車兵已經睡著了,為了保險起見,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