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拉了下來。
燕雲琛緊抿著唇,他是男人,和她能一樣嗎?!
剛剛兩人拉扯之間,似是引起了一陣在黑夜裡尤為刺耳的瓦片響動聲。
忽地,屋裡的動作似是停住了,齊靜沅被燕雲琛擋住了看不進裡面的情景,只好小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我們被發現了?”
畢竟,在人家屋頂上偷窺還是要時時刻刻注意著些的。
見聶凌峰的目光朝著屋頂上方轉了過來,燕雲琛眼疾手快地蓋上了瓦片,攬著齊靜沅藏到了院子裡的一處假山後面。
果不其然,他們剛剛離開,聶凌峰一躍身就到了他們之前待著的地方。他左右張望,似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齊靜沅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仰頭看著屋頂上的聶凌峰,驚訝不已地低聲在燕雲琛耳邊道:“原來這個老頭子會武功啊!”
她還以為他只是個只會咋咋呼呼的糟老頭呢!
燕雲琛譏誚道:“他當然會武功了!他年輕的時候也做過武將,不過只能算得上是武功平平,後來年紀大了一些又眼見著在周家面前討不到便宜這才棄武從文,轉為文臣的。”
其實,聶凌峰不過是個莽夫罷了,他之所以能坐上輔國公的位子還真要拖他幾個兒女尤其是聶皇后的福。
齊靜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時候,聶凌峰的屋子裡忽地傳來了一聲尖利的驚叫聲。
齊靜沅興奮地拉著燕雲琛的胳膊道:“快看快看,肯定是瑤光已經過去了!”
燕雲琛有些無奈地摸著齊靜沅的腦袋笑了笑,本來他就打算將聶家這些年犯罪的證據全都交上去,讓燕旭騎虎難下不得不處置聶家。豈料這丫頭非說得好好整整聶家人,竟是想到了讓剛剛從外地回來的瑤光扮成女鬼好好嚇嚇聶老頭子。
雖然現在聶阮過世的訊息輔國公府還在壓著,但是聶凌峰包括聶阮的父母肯定是知道這件事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心虛!
聶凌峰一聽到屋裡的叫聲立馬就縱身回了屋裡,之前還千嬌百媚的愛妾此刻正抱著一團衣裳縮在地上,顫著手指著聶凌峰身後。聶凌峰直覺一陣冷意從背後驟然升起,他慢慢地轉著身子身子回過頭去……
一陣疾風吹來,吹得窗戶搖擺,窗欞也跟在後頭咯吱作響,屋子裡的燭火脆弱地似乎下一秒就要熄滅。
只見一個黑髮遮面的白衣女子正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懸浮在聶凌峰的身後上方。在對上聶凌峰轉過來的那雙眸子時,白衣女子猛地將遮面的黑髮甩開,露出了一張流血流膿的臉,張著紅唇“桀桀桀”地對著聶凌峰笑了起來。
她的臉上滿是血漬,眼眶空洞洞的什麼都沒有,令人看了嘔心欲吐。
那刺耳更甚夜梟的聲音使得人彷彿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屋子裡的燭火忽明忽暗,忽然就凝成了一股極其攝人恐怖的氣氛。
“啊——!”在看清那“女鬼”面目的時候,那美妾又是一聲尖叫,徹底昏死了過去。
聶凌峰雖然沒有叫出口,但一張老臉上也是冷汗涔涔,他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勉強坐在地上挪著屁股往後退了幾步,嘴裡強硬道:“哪裡來的裝神弄鬼的?居然敢在我輔國公府放肆!來人,來人啊!”
聶凌峰叫了半天,卻沒見到一個人影,當然他並不知道他院子外面的那些守衛這時候早就被人放倒了。
“桀桀桀……”那尖利的笑聲又響了起來,沒過一會兒,“女鬼”竟哭了起來,空洞的眼眶裡幽幽地流下了兩條血淚,“祖父,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阮兒啊!我死得好慘呀,那毒藥灼得我肚子好痛呀……”
聶阮?聶凌峰心裡一咯噔。
除了他和聶家寥寥幾人還有宮裡的聶皇后和代王殿下,並沒有人知道前兩日喪生於延華宮裡的那個是假扮成燕俏的聶阮,所以不可能有人扮成聶阮來嚇他。
難道說……真的是聶阮覺得自己死得冤,所以陰魂不散回來報仇了?可就算是要報仇,也該去宮裡找聶雪或者是代王才是,來找她一個老頭子做什麼!
他一直堅持認為,在聶阮這件事情裡,他不過是犧牲了一個孫女,順水推舟了一把,並未主動去還聶阮。
思及此,聶凌峰渾濁的眸子裡快速地閃過一絲驚慌,他垂下眸子不去看“聶阮”,而是硬聲硬氣地吼了起來:“哪裡來的賊子在這裝神弄鬼的!我孫女活得好好的,你居然敢詛咒她,老夫饒不了你!”
那白衣“女鬼”陡地臉色一變,恍如那十八層地獄裡爬上來的索命惡鬼一樣,張開血盆大嘴朝著聶凌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