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覺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至少她們身上這種天生而來的清麗華貴的氣質就不是她能比得上的。
原先她以為顧煜那位夫人定是比不得她,可如今看到了齊思思這般朱顏巧麗,心裡卻失了一半的自信,好在還有顧夫人站在了她這邊。
想到這裡,剛剛走到堂中,她便搶在眾人行禮之前跪到了齊思思的腳邊,哭求道:“姐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怪顧郎和孩子,他們都是無辜的。”
齊思思那雙與齊子皓如出一轍的勾人桃花眼輕閃,眸中一絲戲謔閃過:“都是你的錯?你覺得我該怎麼罰你才好呢?”
薑絲韻一噎,沒想到齊思思竟然會不按常理出牌,她一個天之驕女的皇家公主怎麼會任由她這般打臉,承認庶長子呢?
“但憑姐姐處置。”薑絲韻抖著雙肩一抽一抽地低下了頭來。
顧夫人沒想到這個薑絲韻竟是不知廉恥到了如此地步,正要撕開臉發作,卻見齊思思柔柔地朝她一笑,再看向定王妃,便也暫時壓下了怒火站到了一旁。
齊思思微微傾身向前挑起了薑絲韻的下巴,煞有介事地點頭讚歎道:“是個美人!”
薑絲韻只覺得齊思思的手冰涼無比,就像有一隻冰冷陰毒的小蛇爬到了她的下巴上,惹得她渾身一陣戰慄,強打著精神扯出笑臉,訕訕道:“多謝姐姐誇獎。”
齊思思看著她清麗的臉孔端詳了起來,時而蹙眉、時而皺鼻,像是在苦惱著一件極其為難的事情:“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到底是割了鼻子還是剜了眼睛好呢?”
邊說邊搖頭道:“少了哪一樣都不好看,算了,還是直接割了舌頭吧,反正這張嘴不會說話,留著舌頭也沒用!”
薑絲韻渾身抖如糠篩,強裝著笑臉仰頭問道:“公、公主,您是不是在和婢妾開,開玩笑的?”
“不叫姐姐了?”齊思思嘲諷道。
薑絲韻臉上冷汗直冒,煞白著一張臉孔不敢再開口。
“嘉睿公主!”姜氏也跪到了薑絲韻的身邊,挺直了脊背道,“往常臣婦便多有聽說您性情豪爽,想來定不是那等是非不分、濫用私刑之人!絲韻雖然有錯,可當年她和駙馬在一起的時候您還並未嫁與她,說來也不過是她少年輕狂。真正要說有錯,那也是顧駙馬的錯,是他始亂終棄!”
“袁夫人,慎言!”顧夫人壓抑著怒氣開口斥責了一句。
姜氏抿了抿唇,當初她知道妹妹未婚有孕,差點就嚇傻了,可到底是唯一的妹妹,不得不為了她的未來打算。直到前不久妹妹被程家人趕出來她才知道當初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居然是嘉睿公主的駙馬。
要說本來她也不敢雞蛋碰石頭的,可是思煜到底是顧家的骨肉,沒得一直待在他們袁家的道理。老爺也說了,若是能和顧家搭上關係,他們的兒子此番過了秋闈定能謀個好職位。
齊思思嫣然一笑:“本公主可不記得自己有一個姓姜的妹妹,冒充皇室中人難道不是罪當處死?本公主只說割了她的舌頭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薑絲韻駭得面上一顫,原本她還以為齊思思只是與她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她竟是真的要割她的舌頭,頓時嚇得往前一撲抱住了齊思思的腳,也顧不得什麼形態了,痛哭流涕道:“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婢妾只是……”
“你是誰的婢妾?”齊思思冷下臉,一腳踢開了她。
“我,我是……”原本她想說顧夫人既然會帶她過來找程思煜,定是同意了讓她進府的。可是剛剛姜氏將顧夫人得罪了,看著她的一張冷臉,薑絲韻也不敢再胡說八道了,只是抽噎著嗓子說不出話來。
姜氏眸子一轉,頓時膝行到了葉卿清面前,哭求道:“王妃娘娘,舍妹一時失言,還望您能和公主求求情!好歹她也替顧家養了一個兒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而且思煜離不開她,若是,若是真的割了她的舌頭,我那可憐的侄子可怎麼辦呀?”
姜氏說著,又伏在地上大聲痛哭了起來,薑絲韻拼命地點頭,也跟在後面哭得梨花帶雨。
葉卿清心中冷笑,程思煜離不開薑絲韻?她可不覺得!這個姜氏倒是不傻,知道用孩子來打動顧夫人,若是顧夫人開口求情,齊思思肯定是不好再動手了!
“袁夫人、小姜氏,你們剛剛說思煜是駙馬的兒子,真的確定?”葉卿清再問了一次。
姜氏很肯定地點頭,葉卿清看向猶疑的薑絲韻,笑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煜兒自是顧郎的兒子了!”薑絲韻輕輕抽泣,垂下頭去不敢去看葉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