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怎麼回事?”齊靜沅坐在馬上,目光並未落在他的身上,一雙妙目在林中不停迴轉,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燕雲琛驅馬追到與她並行,轉過臉看著她,眸中流轉之色毫無隱瞞:“北燕現在情況比較複雜,雖然看似是代王和莊王身後的聶、雲兩黨爭得厲害,可也還有剛剛江斌口中說的恪王之流。他們非嫡非長,前朝後宮的勢力又比不過聶、雲兩黨,我這個所謂的嫡長子自然就被他們打上了主意,妄圖推到父皇面前做他們手中的傀儡。雲煙是我的手下,倚紅樓也是我暗中的勢力,關於這些我以後再慢慢告訴你。總之就是在我胡鬧了一番被父皇狠狠懲罰之後,名聲便一直墮了下去,父皇也對我完全置之不理了,那些人見在我身上無利可圖,也就逐漸放棄了打算。”
齊靜沅一雙如水妙目忍不住看向了他臉上那輕和似春風般的柔暖笑容。
只覺得聽了這些話之後,有一隻手將她的心狠狠地捏住了,手上的力氣不斷加大,幾乎讓她欲碎欲死……看著燕雲琛眉宇間流轉的清朗和煦,她的咽喉處又猶如抵著一把鋒利的寶劍,窒息的壓迫之感越來越濃重。
她無法想象,眼前這個依舊還存著一顆赤子之心的大男孩是經歷了多少迫害和失望之後才能旁若無事地就好像說著別人的故事一樣將這些說給她聽。
盈水的雙眸對上了明亮黢黑的閃耀,一時間,天雷勾動了地火。洶湧而至的情感溢滿了她的心頭、填滿了她的心房,讓她分不清其中到底夾雜了多少不平、多少憤懣、多少憐惜……但再多的感情,都只有一個源頭,因為一種連她自己都不可抑制的感情正在她心頭以洪水蔓延之勢強勢滋生,讓她再也無法去逃避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她終於意識到,之所以對燕雲琛毫不設防,不捨得對他真正發火,不能容忍任何人欺他辱他甚至於只是聽到他曾經那些過往都會覺得感同身受,只因為,或許……她對他的那種感情……應當稱之為——愛!
壓下了心頭那些恨其所恨、痛其所痛,她微微揚起下巴,嬌哼一聲:“是你下屬也不行!以後除了我,不准你再和別的女人接近,做戲也不行!”
“哦!”燕雲琛微垂首低低地應了一聲,隨即一陣亮光如一柄利劍自他腦中迅速劃過,他倏地抬起頭來,看著齊靜沅的眼裡亮光閃閃,充滿了欣喜和不可置信,隱約還有一些期待,顫著聲,“嬌嬌,你,你的意思是……你是說……是不是你……”
語無倫次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倒是臉上緋紅蔓延如抹上了一層上好的胭脂一樣白裡透紅。
齊靜沅笑著輕嗔了一句:“笨蛋,傻瓜!”
看燕雲琛呆愣愣地看著她,忽然眸中亮起狡黠,揮著馬鞭朝燕雲琛的馬屁股狠狠地拍了一下,隨即自己也策馬追了上去。
“不準耽誤了我的事情,不然回頭要好好教訓你!”女子聲音宛如銀鈴般跳脫嬌俏。
“都聽你的,我都聽你的!”男子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促,像是要證明些什麼,雖然還不夠渾厚,卻如那泰山一般,一諾千金。
進了密林之後,倒是三三兩兩地會遇到一些結伴而行的人,或許是知道齊靜沅的身份,又或者是見她和燕雲琛並沒有打到多少獵物,倒是沒有人再不識趣地上前來找麻煩。
“靖霄、靖暉!”見到馬上的那兩個一白一黑的翩翩身影,齊靜沅臉上興奮之極,隔著老遠便舉高手同他們打起了招呼來。
齊靖霄在見到她之後恍如鬆了口氣一樣,朝著身後的侍衛道:“給林世子還有顧家幾位爺那裡傳個信,就說人找到了。再將訊息遞出圍場,送到王爺那邊。”
齊靖暉一直緊繃的臉色也鬆了下來,只是依舊沒好氣地暗自哼了一聲:“成天只會闖禍的麻煩精!”
就為了她一個人,害得他們這一場好端端的狩獵都不能盡興!就該讓她被野獸給叼走!
“靖暉,她再不懂事也是大姐,不得無禮!”齊靖霄轉身教訓了一句。
齊靖暉傲嬌地撇開臉去,那副模樣,和當年耍脾氣的某人如出一轍。
齊靜沅策馬來到他們跟前,笑著道:“可算是遇到你們了!”
齊靖暉剛想出口諷刺幾句,在見到她身後跟來的燕雲琛之後,便閉上了嘴巴。算了,在外人面前還是給她一點面子吧!
“一會兒你跟著我們後面別亂走,說不定運氣好也能撿幾隻鹿或者是野豬什麼的,免得自己一個人回頭被老虎或者大黑熊給叼走了!”一臉倨傲的黑衣少年不屑地嗤了一句。
“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