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岑寂來聖安寺前就讓手下人先遞了信過來,因此往日香客來往眾多的聖安寺如今坐落在綠蔭裡顯得有些冷清。
霍岑寂剛進去,便有個年輕的小僧侶湊上來和和氣氣的問:
“可是攝政王殿下?”
霍岑寂點了點頭,小僧侶心裡便了然,走在前面將霍岑寂領去了慧德大師處。
霍岑寂派人過來傳話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明白來者恐怕就是大祈之後的帝王。
聖安寺雖然離世,但是也免不了會聽到一些外界的訊息,在傳來霍岑寂領兵圍京城時,他們便已經明白——
天下易主在所難免。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攝政王居然會親臨聖安寺,只是為了請慧德大師為登基一事祝禱。
因此他們也不敢怠慢,唯恐哪一處做得不妥當,得罪了這位攝政王。
小僧侶恭敬的將霍岑寂帶到明華殿,頷首示意慧德大師就在此處,還請他進去一談。
停步在明華殿外,霍岑寂望著屋頂那晶瑩閃爍的琉璃瓦,微微點了點頭。
慧德大師曾為唐瑜的登基大禮親自祝禱過,那時他遠遠的見過一面慈眉善目的慧德,沒有想到今後還有第二次見的機會。
大抵是檀香薰染,霍岑寂整個人較之前又沉穩冷靜了許多,他望著威嚴的金身佛像,並沒有任何的心緒波動。
他只盼著早些完事回宮。
多半是因為和唐瑜分離的那幾年心中只有不死不休的恨意,所以如今才會格外珍惜唐瑜在眼前的日子。
霍岑寂沉默不語邁進去,離金身佛像越發近時,也終於看見了盤坐在蒲團上的慧德大師。
慧德似乎是沒有察覺到有人來,仍舊閉目誦經,手中的佛珠被盤得圓潤透亮,發白的鬍鬚透著幾分飄然離世的仙氣。
霍岑寂靜立片刻,並沒有出聲打斷慧德誦經。
直到香案前的香火已然燃盡,慧德才緩緩睜開雙眼,眸中露出幾分讚許看向霍岑寂:
“攝政王久等。”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罷了,算不上久等。”霍岑寂收斂起眉間的肅殺之氣,微微一笑,透著幾分溫和。
“老衲知道攝政王所行何事,只是殿下可允老衲觀一觀您的手相?”
慧德看霍岑寂面相便知他貴不可言,但終究還是再看一看手相要穩妥的多。
登臨帝位者自身也要有其相合的“運”,不然何以承載國家的興衰?
霍岑寂知道這些所謂的高僧喜歡觀人氣運,不過因為惦記著早些回宮,因此也配合的攤開了手心。
至於結論如何都不會影響他登帝,因為他只信他自己。
所以又何須被幾句言論所困?
不過慧德大師仔細端詳了他的掌心後,並沒有說出他不想聽到的話,而是撫著發白鬍鬚連連點頭:
“好!好!此乃我大祈之幸啊!”
喟嘆的話語難掩其激動之情,慧德大師雙眼放光,笑聲爽朗:
“我定會為殿下您的登基大禮祝禱!”
天生帝相,紫氣橫行。
霍岑寂命中註定為帝!
他自然要順應天意!
本來他今日就是要一觀新帝品相胸襟如何,霍岑寂能耐著性子等候他誦經,渾身氣度又尊貴不凡,未觀其氣運之前,他心中已然認可了三分。
於是慧德笑眯眯得看著霍岑寂,彷彿看見了大祈光明燦爛的未來。
霍岑寂得到慧德如此高的評價也並未心緒浮動,而是淡淡一笑,宛若山水墨畫一般的眉眼帶著一股冷靜自持。
不知為何,霍岑寂明明不信神佛,此時站在大殿中竟然覺得格外的平靜。
於是這種平靜甚至讓他滋生出一點妄想來——
“求藥未得便求佛”。
那這佛能庇佑唐瑜幾分嗎?
他不貪心,不求唐瑜長命百歲,只求能再多給唐瑜一點時日,能多一日便一日。
於是霍岑寂沉吟片刻,語氣謙和的向慧德問道:
“大師,本王想求一平安符,可否?”
“自然可以。”慧德點點頭問:“您是為何人求?是自己還是旁人?”
“旁人。”霍岑寂垂下眼眸,想到唐瑜時連眸光都忍不住變得柔和了些。
“請您寫出那位的姓名,老衲會為您親自制符。”慧德雙手合十,微微一笑。
其實這位身上的大好運勢便是最穩妥的“平安符”,只要攝政王口中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