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天還微微亮的時候,沈霜照便領了一隊侍衛出城去找人了。
水瀾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真要找那麼一個姑娘卻也困難。沈霜照把侍衛分成兩路,一路向城東去,另一路在城西找。
彩兒知道景箏家住山水巷,她若真是迷了路,哪怕詢問路人她也能找到山水巷,不至於到現在還沒個蹤影。如此看來,她被人劫走的可能倒是更大一些。不過仔細想想,在這水瀾城中,彩兒就只認識景箏和她沈霜照,又哪來的機會與人結仇進而被劫?
沈霜照坐在麵館裡歇腳,看著門外來來往往的人群兀自思索著彩兒失蹤的原因。
“小二,結賬!”正當她沉思之際,便聽到隔桌傳來男子低沉沙啞的聲音。
因為對方的聲音過於特別,沈霜照便下意識地抬頭去看隔壁桌。隔壁桌有兩男一女,女子的身形在兩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的襯托之下顯得頗為嬌小。
“客官慢走。”小二收了錢後哈著腰客客氣氣地送走了那三位。沈霜照望過去的時候,只看見了三人的背影。看他們的裝束,倒不像是本城人,更非沙海和青城的城民。她想了想,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等她拿著劍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待她轉身,就見到自己派出去的兩隊人在正午時分按照約定都回來了,得知仍是一無所獲,沈霜照失落與焦慮更甚。
她對侍衛下令:“你們且休憩一會兒,等吃完午飯休息半個時辰後繼續找,最好是拿著畫像挨家挨戶地去問。”話落又嘆氣,拿了劍就獨自走了。
方才離開的三個人站在巷子裡,女子看著沈霜照離開,眸色一冷,對兩名男子說道:“我們走,莫要再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是。”
“咚咚咚。”沈霜照叩了叩景家的門,不一會兒便有人過來問是誰。興許是受了幾年前景箏被擄掠走的怕,待沈霜照表明瞭身份景父才開門。
“是沈姑娘啊,裡邊兒請。”
沈霜照禮貌性地頷首,轉身關了門後走進堂屋:“景箏不在嗎?”
“這會兒她在房裡刺繡呢。沈姑娘且等等,我去叫她。”景母給沈霜照上了茶,然後轉身去喊景箏。
不一會兒景箏便走到了堂屋:“沈姑娘今日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沈霜照吹著杯口的熱氣,見她來了便將茶盅放下,蹙著眉說道:“我是想來問問彩兒可來過府上?”
“彩兒?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景箏疑惑地問,“怎麼會到我這裡來?”
“昨日我與她上街,中途因為一些事我走開了一會兒,等我回去找她的時候她就不見了。”沈霜照憂心忡忡地嘆氣,“這都過去一天了,我派了侍衛城東城西找了一上午都沒訊息,真擔心她出了什麼事。”
景箏沒急著回答她,思忖片刻,才緩緩道:“沈姑娘是因何事與她走散的?”
“實不相瞞,昨日我在人群中看見一個與那人極為相似的身影,情急之下我便追了過去。”沈霜照捏起茶蓋,杯口熱騰騰的霧氣嫋嫋而上,“一時間我就疏漏了彩兒。”
“那人?”景箏凝視著她,遲疑道。
沈霜照明堂堂地看著她,兩道眉毛都快飛起來了,特地加重了語氣重複道:“那人。”
景箏恍然大悟:“我曉得是誰了。”
“是誰?”在場的兩位老人家看著她們之間的“啞謎”都是一頭霧水,有誰是當著他們的面不能提的?
“我們的一箇舊友罷了。”景箏敷衍道。
沈霜照不斷回想著昨日的情景,兩人在攤販處挑選面具,隨即彩兒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與此同時自己嗅到了熟悉的氣息,然後她追了出去。昨日那人若真是陸清容,卻對自己的呼喊置若罔聞,彩兒又恰好在那時失蹤,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僅是一瞬間,沈霜照便豁然開朗,她起身:“各位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哎,沈姑娘!”景箏見狀被她嚇了一大跳,也站起了身。
沈霜照邊走邊說:“我有些頭緒了。”
景家人也沒攔她,只是覺得莫名其妙,她來了這麼一會兒,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要走,來時還滿臉憂慮結果走的時候又是很興奮。
“這個沈姑娘,還真是有些奇怪。”景父說道。
景箏望著沈霜照的背影,眼眸一轉到沈霜照那盞還未來得及喝的茶上,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只對景父說:“爹,別人的事我們還是少議論為好。”
“我就說說而已……”景父嘟嘟囔囔地辯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