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洛期雙頰泛著淡淡的紅暈,笑得有些反常,“你覺得我瘋了嗎?”
沈霜照背過身,臉色陰鬱地刻意不回答。
“沈霜照,到底是誰是偏執的瘋子?”洛期突然嘲諷地反問道,“被人拋棄了這麼多年,那人恐怕連你是誰都不記得了,可你呢?似乎對人家還是一往情深啊。”
她的目光又流轉到沈霜照的左手腕上,勾出一抹譏笑:“瞧瞧,就連人家送你的紅繩都戴在手上四年不曾摘下。”
“這東西解不了。”
洛期伸手握住她的手臂,看著她的背影,覺得自己心裡有一種渴望正肆意地瘋長著:“若是我,心愛之人這般背起我,即便是斬斷這手,也要將她在我身上留下的東西丟得一乾二淨。”
“所以你是瘋子。”沈霜照冷冰冰地說,“別碰我。”
“好……”洛期應她的話鬆開了手,顯然是惱羞成怒了,“說我瘋是嗎?好啊沈霜照……”她貼近沈霜照耳邊,輕輕說,“接下來你會徹底見識到。”
洛期雖然說得特別輕描淡寫,可那種幾近變態的暗示卻讓人不由泛起陣陣寒意。沈霜照用力地吸氣,她一點兒也不害怕。
事到如今,除了沈婉蓉她還有什麼是可以失去的呢?沈婉蓉若是死了,那她真的可以毫無牽掛地離開這個世界了。能夠徹底地解脫,她簡直求之不得。
沒等沈霜照回應,洛期便開門走了。
沈霜照站著想了想,覺得也不能這樣下去,心裡有了一些打算。
縱然洛期下了狠話,可接下來幾日沈霜照仍舊是過著和往常一樣的日子,該做什麼做什麼,彷彿那晚惹怒洛期的人不是她。
“憂兒呢?”清霜殿裡自從來了洛憂,就變得熱鬧了許多。剛從主殿回來,沈霜照就四下尋洛憂的影子。
“猜猜我是誰!”正說著,沈霜照就感覺有一團小東西抱住了自己的腿。
“你這調皮的小東西,又想做什麼?”聽見稚氣又充滿活力的聲音,沈霜照很難不露出笑容,只是她這剛回頭,剛浮現的笑容就僵住了。
洛憂不懂看人臉色,戴著寬大的孔雀面具在沈霜照面前晃悠:“霜照姐姐你猜我是誰。”
沈霜照望著孔雀面具蹙眉,紛飛瑣碎的回憶猛地向她襲來,什麼叫睹物思人,她在這一刻便懂了。
她蹲下身與洛憂平視著,從她臉上拿下孔雀面具:“憂兒下次不許調皮了,這面具……”沈霜照欲言又止,不知怎麼說下去。
“這面具怎麼了?”洛憂摸著面具問道。
沈霜照遲疑了一下,答道:“這面具是我一箇舊友的,我與她恐是再也見不到了。所以憂兒……”她說得分外無奈與悵然,“這東西你莫要拿來玩耍,它對於我而言,特別珍貴。”
洛憂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將面具遞給沈霜照:“那你可要收好了。”
“一定。”沈霜照接過面具,欣慰地點點頭。心裡卻感嘆,不光臉長得不像,就連性格也相反。若是換了她,恐怕這會兒是自己追著她要面具到處跑了。
自覺和一個四歲不到的孩子說得太多了,沈霜照緩了緩臉色,抱起她:“憂兒今天識了多少字?可有跟著先生好好學?”
“自然是有的,先生還誇我的字寫得比以前有進步了。”洛憂興奮又驕傲地向沈霜照“炫耀。”
沈霜照親了親她的臉:“憂兒好厲害,明天我帶你去學琴可好?”
洛憂聽到了新鮮詞兒就來了興趣:“琴是什麼?”
“是一種樂器,憂兒在碧海城沒見過嗎?”沈霜照抱著她邊往屋裡走去,邊向她解釋。
……
入了夜,把洛憂哄睡著後,曉桃輕聲對沈霜照說:“城主去歇著吧,這兒我來就行。”
沈霜照看著洛憂的睡顏,頓覺熟悉。她對曉桃說:“今晚去收拾收拾行李,明日我要帶她去青城。”
曉桃有些驚訝:“不過是去趟青城,城主為何要收拾行李?難不成你要在青城長住?”
“不是。”沈霜照起身,示意她到外面說,走出寢殿,她說,“我總覺得洛期不會善罷甘休,憂兒在這裡待著太危險。”
曉桃說:“憂兒不是洛期的親侄女嗎?怎麼,她已經喪心病狂到了這副地步,就自己的侄女都要害嗎?”
“那倒不至於。我只是擔心洛期會把憂兒帶回去,她對憂兒過於嚴厲,憂兒還小,又不在父母身邊……”沈霜照憂心忡忡,說到底就是她心疼。
曉桃猶豫著開口,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