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地泛起一陣心疼。她用手掌去溫暖彩兒的手,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人。陸清容穿得那麼單薄,回去的路上會不會受寒?她有些後悔,方才應當將為陸清容多披一件衣裳。
彩兒動了動,在睡夢中皺緊了眉,像只怕冷的貓縮在沈霜照懷裡。沈霜照低頭看她,唯有一聲嘆息。
-------------------------------------------------------------
“最近霜兒私底下可有異常?”沈婉蓉問。
若蝶道:“霜兒這幾日除了與城主在主殿處理政務外,其他時間都帶著彩兒,教她讀書識字。若說異常,屬下倒覺得沒有。”
“霜兒的確乖了許多,她走到哪裡都有彩兒跟著,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前幾天屬下聽說彩兒還與她同睡同起,有彩兒在,她興許是收心了。”雪青接過話茬。
沈婉蓉冷笑了一下,話語裡飽含著無奈:“她呀,若能收心便是最好。可是……”她欲言又止,養在身邊這麼多年,又是自己的孩子,沈霜照什麼脾氣她會不瞭解?
沈霜照表面上看似乖巧,若真是倔起來,她悶在心裡的執念比誰都深。沈婉蓉只怕沈霜照這幾日的聽話只是一時的表象,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城主莫要擔心……”雪青說這話都覺得格外無力,依據她調查的結果來看,霜兒與陸清容是脫不了干係了。如今對沈婉蓉而言,就只差抓一個現行。
“啟稟城主,桑姑娘求見。”侍衛突然進來通報。
沈婉蓉正頭疼著,哪有心思見桑榆,推脫道:“你讓她回去吧,今日我身體不適,有什麼事改日再說。”
侍衛有些為難,想了想還是斗膽說出來了:“啟稟城主,桑姑娘說她有一些有關沈姑娘的事想向你稟報……”
一聽與沈霜照有關,沈婉蓉就抬起了頭,想了想:“讓她進來吧。”
桑榆進來行了禮,又將那日早上在景峰苑遇到沈霜照的事說了出來。
沈婉蓉說:“是嗎?可是我怎麼聽說那夜霜兒是與彩兒一同睡的?好端端的,霜兒去景峰苑做什麼?”
桑榆道:“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那時時辰尚早,小師妹鬼鬼祟祟地從景峰苑出來。我覺得……小師妹定有古怪,興許是溜出城了。我又聽說,近日師父在查某些事,所以……”
“哼,”沈婉蓉冷哼,“你的訊息倒是靈通,連我在查什麼你都知道。至於霜兒那日是否去了景峰苑,我去問一問彩兒便知。”她冷下臉,且不說桑榆說的是真是假,光是打小報告這點就讓她覺得桑榆不是個能擔大任的人。
桑榆大驚,急忙跪下,看師父的反應她似乎適得其反了。
“師父,我只是擔心小師妹,怕她一時糊塗就……”
“雪青,把彩兒帶過來。”沈婉蓉打斷了她的話,“桑榆,你若是心存疑慮,我們找彩兒求證便是。”
桑榆緊抿著唇,一言不發,頓時很後悔趟了這趟渾水。
今日沈霜照要去外城辦事半天,彩兒只好一人待在屋子裡。她正看著書,雪青就帶人進來將她帶去了主殿。
彩兒站在主殿裡,望著坐在上頭的沈婉蓉,又驚又慌,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沈婉蓉:“彩兒我問你,三日前的晚上聽說你是與霜兒一同睡的。”
“是……”彩兒戰戰兢兢地應道,都不敢看沈婉蓉一眼。
“那我問你,那夜霜兒可有出過寢殿的門?”沈婉蓉問,“你要如實回答。”
彩兒顫抖著,說:“我怕冷,一整夜都是抱著霜兒姐姐睡的,霜兒姐姐唯一一次起夜也是為了關窗。”
“言下之意就是霜兒未曾離開過寢殿?”沈婉蓉放鬆了神情,她不願沈霜照被人揪住小辮子,尤其那人是桑榆。
“是。”
桑榆搖頭:“師父,彩兒來歷不明,又是小師妹帶進城的,若是小師妹真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她定是幫著小師妹瞞著。她說的話的真實性,師父你要三思啊!”
沈婉蓉單手撐著額角:“罷了罷了,我頭疼得緊。至於霜兒做了什麼、出不出格,我自有判斷,也會調查清楚,此事就到此為止。你和彩兒都退下吧。”她又對雪青說,“雪青,霜兒若是要出城,你們暗中多派些人跟著。”在內城裡,沈婉蓉倒是放心些,畢竟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桑榆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見沈婉蓉明顯偏袒著沈霜照,她明白多說也無用,只能含恨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