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弱的月光從窗子的縫隙間漏入屋中,有幾絲錯落地照在一聲不吭的陸清容臉上,將她此刻的陰鬱與隱忍的怒意襯托得越發清晰。
沈霜照看了看床上,彩兒睡得正熟,絲毫沒有察覺到不遠處發生的事。她有一瞬的失神,但很快陸清容又將她的臉扳了回來。沈霜照倉皇地跌入陸清容的桃花眼裡,定定地與她對視,懷有一絲恐懼的目光也逐漸透徹起來。
“嗯?”得不到沈霜照的回應,陸清容不由地挑了挑眉,發出來輕輕的鼻音。
陸清容陰鬱的神情因為她不經意的挑眉而有了裂痕,而沈霜照在她這裡又是個典型“蹬鼻子上臉”的主兒,原先的緊張與心虛勁兒藉此立刻消了大半。沈霜照依然咬著下唇,只是與之前相比,她這麼做純粹是為了忍住笑。
沈霜照的嬉皮笑臉無疑是火上澆油,她明顯感覺到身前的陸清容起伏得厲害的胸膛。正想著,陸清容擱置在她腰間的手倏地一緊,她被迫又與陸清容貼近了幾分,近到她可以感受到陸清容的呼吸拂在自己臉上的輕柔感。隨即她就被陸清容拉到了側間的小書房裡。
剛踏入書房,沈霜照就被面露不悅的陸清容步步緊逼,直到她的背抵住了冰冷的書架上無路可退時才作罷。
“委屈……”見勢不妙,沈霜照可憐巴巴地耷拉下唇角,刻意壓低了聲音凸顯出自己的委屈。陸清容清透的目光緊鎖著她不放,彷彿一把利劍想要直擊她的心底。
“霜兒……”陸清容垂下眼睫,清冷的目光又忽然放柔了,她溫柔地抱住沈霜照,將下巴擱在沈霜照的頸窩間,“我冷。”
聞言,沈霜照什麼情緒都沒了,收起唇角殘留的笑意,伸出手握住纏在自己腰間的那雙手,努力溫暖著它:“還冷嗎?”
陸清容閉上眼,伏在沈霜照的肩頭,她覺得身體格外地疲憊,在沈霜照耳際生硬地吐出一個字:“冷……”
沈霜照有些不知所措,失落地發現原來自己連多給陸清容一些溫暖的能力都沒有,唯有用力抱緊她。
“我還是好冷……”陸清容從她的肩頭離開,揚著下巴眼含笑意望著她,“霜兒讓我暖和一點可好?”
陸清容在自己面前吐氣如蘭,月色下那種妖冶與嫵媚誘惑得沈霜照神魂顛倒,不知該如何表達,只能一味地點頭。
下一刻,沈霜照便感到擱在自己腰間的手逐漸掙脫自己手掌的包裹,如遊蛇一般從自己單薄的裡衫下襬處一點點伸入。
“嘶……”陸清容的手的確很冷,觸到自己的面板後不僅讓她倒吸一口涼氣。若非還惦念著屋中還有他人,沈霜照恐怕早就叫出聲了。
而始作俑者毫無歉意,倒是極為享受沈霜照給她的這份隱忍與無奈的“寵溺”,彎著唇角一邊凝視著沈霜照,另一邊她的手更為放肆地往上探去:“霜兒的身體好暖。”
“好些了嗎?”沈霜照也由著她,心中更多的是心疼。
陸清容不語,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攫住了沈霜照胸前的柔軟:“不夠。”話落,她又抽出了在沈霜照衣中的手,“要繼續留在這兒嗎?”
沈霜照蹙眉,推開身前的陸清容,整了整自己已經散亂的薄衫,悄聲回到了床前,望了望床上熟睡的人。彩兒似乎在夢中囈語,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見狀,沈霜照為她掖好了被子,又看了她一眼,隨即拿了自己的衣裳匆匆披上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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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開侍衛的巡邏,陸清容先行一步。等沈霜照趕到的時候卻怎麼樣也找不到陸清容人了。
“陸清容?”沈霜照幾乎是摸黑在景峰苑的藏書閣裡行走。
景峰苑本就身處內城偏處,它裡面的藏書閣就更為偏僻,平日除了定期來打掃的人,這裡幾乎無人光顧。
“你在嗎?”沈霜照壓著嗓子試探性地問道,藉著黯淡的月色才勉強不被腳下的東西絆倒。
還是無人回應。沈霜照心下開始擔心陸清容會不會又溜走了,這才重逢多久,她又不告而別了?僅是試想,她就難過得紅了眼圈。若真是如此,她今晚怕是要獨自在這陰森的藏書閣哭一個晚上了。
“啪!”肩上猛地被人一拍,沈霜照一驚,難過的心情瞬間土崩瓦解。她轉身正要發火,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嚇著了?”陸清容好笑地問,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盞燭燈,黑暗的藏書閣頓時有了一些光亮。
不問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