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容才回青城的住處,就見秋蕊候在外邊。
“陸姑娘,我家小姐難受得厲害,不知什麼原因今早又嘔了血,還請你趕緊過去看看。”秋蕊見陸清容回來了,急忙迎了上去拽住她的衣袖。
陸清容掃了一眼她抓著自己衣袖的手,音色清冷,只道:“放手。”
秋蕊心裡著急,本還想央求她,可陸清容一個眼光過來,她晃了晃神,嚇得即刻鬆了手。
陸清容不急不慢地撫了撫被她抓得有些發皺的衣袖,頓住了腳步:“我和幻紅先去榮月軒,子秦你回屋取了我的藥箱就趕緊過來。”
子秦點頭:“好嘞。”
有她那麼一句話,秋蕊放了一半的心。陸清容為人如何與她無關,她只知道,陸清容能救她家小姐。
趕到榮月軒時,趙越瑤正陪著凌煙。見陸清容這才到,趙越瑤掩不住眉間的慍怒,猛然起身衝到陸清容面前:“你跑去哪兒了?走之前連個招呼都不打!”
陸清容不帶情緒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繞過她坐到了床邊,慢條斯理地察看起凌煙的病情。
凌煙面如土色,情況雖不比前些日子糟糕,可也將她折磨得形銷骨立。陸清容湊到她面前,輕聲問:“還想嘔血嗎?”
凌煙虛弱得連話都說不來,只是費力地搖了搖頭。
陸清容默不作聲地從替她把脈,而後開了藥方命人去熬藥了。
“如何?”幾人出了裡屋,趙越瑤問道。
“她的病尚未根治,復發也是正常。”陸清容俯身收拾著藥箱,說得波瀾不驚,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凌煙的癥結何在,又該如何醫治根除。
趙越瑤臉色陰鬱,向來多疑的她對陸清容很難不起疑:“我想知道的是她的病根何在,為何青城最頂尖的大夫都束手無策,而你……”後面的話她沒再說下去,但話中的意思兩人都心知肚明。
陸清容依舊低著頭,只是手上的動作頓住了,額前落下幾縷髮絲,她的目光就從幾縷髮絲間悄悄地鑽出來:“城主不是不清楚,我喜歡用毒。有些病就該以毒製毒。”
趙越瑤:“煙兒並非是中毒。”
“如何配製藥我就不與城主多說了。只是我從沙海千里迢迢過來,一心一意替淩小姐醫治,從未要求城主給我什麼回報。昨夜我不過有事出去了一趟,到底是在今日趕回來了。”陸清容抬首,堂堂正正地看向趙越瑤,臉上依舊帶著恰如其分的笑容,“城主非但不體諒我,竟還苛責我,甚至是懷疑淩小姐的病是我暗地搞的鬼。我呀,這顆心縱然再狠毒,城主你這麼看我,我也是會感到心寒。”
趙越瑤不動聲色,只是凝著目光試圖從陸清容臉上看出些什麼。
“趙城主若是不信任我,我走便是。”陸清容如是說,她話語縹緲,從中聽不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陸姑娘,我求求你千萬不要走!”未等趙越瑤說話,護主心切的秋蕊便跪在了陸清容身前,“眾所周知,我家小姐身子崩壞是在沈霜照被城主捉住的之後,若非要究其病根,小姐恐怕是心病居多。此事與陸姑娘分明沒有一點關係,還望陸姑娘留下來,繼續救治小姐的病。秋蕊在此謝過了。”
陸清容笑容冷淡,說:“我可否繼續留在這城中,全憑城主一句話。秋蕊,你的謝意我受不起。你若要求人,還是求城主吧。”
秋蕊眼中含淚,又將視線轉向趙越瑤。
趙越瑤眉頭鎖著,心裡滿是無奈與煩躁:“罷了罷了,方才是我小人了,陸姑娘你可莫要見怪。”她擺了擺手,一言不發地扭頭離去。
“小姐……”幻紅並不是很清楚此刻的狀況,對著陸清容欲言又止。
陸清容嘆了一口氣,也獨自往外走去,沒有回應任何人的話。秋蕊本還想攔著她再說幾句話,可見她一臉陰鬱不好惹的模樣,自己剛壯起的膽子又縮了回去——還是等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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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榮月軒後,幻紅因為連日的舟車勞頓回房睡下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只是怎麼都找不到陸清容的影子。幾經打聽,才知陸清容在內城裡散步。
小姐最近心煩,還是由她一個人靜靜吧。
不見人影的不光是陸清容,還有趙越瑤。兩個心情不佳的人在荷花池邊遇見了。
陸清容站在長廊裡,老遠就瞧見趙越瑤坐在亭子喝酒。趙越瑤回首,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