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離開後,這湖心島近期恐怕不會再過來了。霜兒再仔細想想,可有東西落下?”雪青問。
兩日一過,按照約定,沈婉蓉派人來湖心島接沈霜照回城。
沈霜照默不作聲,怔了怔,說:“我好像還有一套衣裳在樓上,姐姐等等我,我去將它拿下來。”
雪青攔住她:“霜兒先去船上吧,這衣裳我去取便是。”話畢,不等她回答,雪青就轉身上樓了。
“霜兒這邊走,我們去船上等雪青。”若蝶執起沈霜照的手,微笑著拉著她走。
沈霜照順從地任由她牽著自己走。她身邊的人個個溫柔和善,就連而今對她看似刻薄的桑榆在兒時也對她關愛有加。可以說,自小自己就受到各位姐姐最多的寵愛。
儘管如此,對於這些她早已習慣的疼愛,似乎都不及某些人對她的那點摻著些許壞心的好來得特別。
說到某些人——沈霜照眼中劃過一抹惱意,下次你再來湖心島,恐是人去樓空了。要見我一面,還得求著我從內城出來。
思及此,沈霜照還是氣鼓鼓的,踩著步子“噔噔噔”地踏上了船。遲早好好懲罰你的不告而別,還有那幾次三番的下藥之仇。
落在樓上的是哪套衣裳,雪青比沈霜照還清楚。兩日前還不見了的衣衫,現在倒是又冒出來了。怎麼想怎麼奇怪。
摸著柔軟的布料,雪青下意識湊近它嗅了嗅衣裳。她立刻就判斷出這衣服之前被除沈霜照之外的人穿過。
果然,霜兒說不慎落水的那天確有古怪。
想著,雪青眸色一黯,眼裡泛起點點憂心。沉默著將衣裳摺好包了去,隨即下了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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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榮月軒裡又傳來劇烈的咳嗽聲,一口血吐在地上,看得秋蕊觸目驚心。
“小姐!”秋蕊撫著凌煙的背,卻無法替她減輕半分痛苦。
凌煙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蒼白瘦削的面容看起來格外刺眼。她靠在秋蕊懷裡,連個字都吐不出來。
秋蕊眼見她日日夜夜都受折磨,自己心裡也不好受,眼睛因為焦心與害怕早已哭腫了。
“小姐你莫說話,歇一歇。秋蕊陪著你……永遠都陪著你……”秋蕊聲音很輕,可這話聽起來更像是在安慰秋蕊自己。
或許她似乎已經明瞭了凌煙的結局,秋蕊此刻的心也冷了,只想與凌煙再多處半刻。反正她心裡早走了打算——若是凌煙不在了,她也不會留戀於世上。
榮月軒外守著的大夫也未進來,這些時日他們已然盡力。而凌煙的身體每況愈下,他們如今著實是無能為力了。大夫朝侍衛揮了一下手,侍衛立刻會意,跑著去主殿通報趙越瑤了。
不過須臾,趙越瑤便放下手頭的政務,大步匆匆地趕到了榮月軒。
“進去看過了?”趙越瑤問大夫。
為首的大夫跪下:“屬下盡力了。淩小姐病得實在嚴重,屬下回天乏術,還請城主降罪……”
趙越瑤站在庭院裡望著緊閉的門,怎麼想都覺得不是滋味。突如其來的各種訊息讓她胸口滯悶,連口氣都嘆不出來。
“與你無關,你們暫且退下。”
庭院中的人依言迴避,徒留趙越瑤佇立於此。榮月軒……這個地方承載了她太多的往事與情愫。
十餘歲時,她常與沈婉蓉在此讀書練劍,她對沈婉蓉的感情在此一點點滋長;可同樣的,她與沈婉蓉也是在此斷交。看著沈霜照在此出生,又看著楚行之在此喪命,如今,她恐怕又要在此送走一位重要的人了。
榮月軒,往後她都不想再來了。畢竟這裡勾起的多數是痛苦的回憶。
趙越瑤斂了斂心神,強打起精神往裡屋走去。她剛伸出手,正要推門而入時,蘭心又回來了。
“城主!”
趙越瑤側臉,眸光嚴厲,語氣更是暴躁:“不是讓你們都退下嗎?”
蘭心低著頭:“屬下有要事相告。陸姑娘在外求見。”
“她來做什麼?”三年前的事,她可一點兒都沒忘。
“陸姑娘說,她有辦法醫治凌煙姑娘的惡疾。”蘭心說。
趙越瑤不屑地冷哼:“陸清容這個人什麼脾性我很清楚。她母親的純良溫柔她半分都未學到,她爹的狡詐狠毒倒是盡數被她學去了了。陸清容擅長的是毒術,她的醫術我不敢輕信。她呀,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