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容沒有騙沈霜照,在她的藥房裡待久了,沈霜照的確開始出現頭暈噁心、呼吸困難的症狀。她的頭無力地垂著,若不是有繩子將她牢牢捆在柱子上,恐怕她此時早就暈倒了。
“給她鬆綁。”恍然間,沈霜照聽見有人進來這樣命令道。緊接著,她就感到有人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沒了繩子的束縛,她很快就癱軟在了地上。
沈霜照貼著地,地上的涼意侵入她的身子,耳邊傳來輕柔的腳步聲。她努力撐開眼皮,只見一雙繡著粉色花兒的鞋出現在她眼前。
“難受嗎?”陸清容問。
沈霜照半睜著眼睛,眉頭擰得死死的,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她動了動嘴唇,像是在呢喃什麼。
陸清容:“早就告訴過你,在沙海沒有人會無條件地縱容你。所以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乖乖聽我的話。”
沈霜照躺在地上,仰著頭看陸清容。因為視線角度的緣故,她可以透過陸清容被風拂起的面紗一角,隱隱看到她面紗下的紅唇角。
雪膚紅唇,相映成輝,這讓沈霜照不禁又回憶起了那晚火光下,陸清容的絕色容顏。沈霜照似乎已經有些意識不清,竟對著陸清容痴笑起來。陸清容啊……漂亮是漂亮,只可惜你再美也是個蛇蠍美人。
“小姐,她……她這是怎麼了?”幻紅臉色明顯一滯,對沈霜照突然的笑而感到驚訝。難不成是被毒傻了?
陸清容見她的目光肆意地在自己的臉上打轉,她的笑又如此痴迷甚至還有些輕薄,不覺又想起那夜被沈霜照扯去面紗的事,頓時眸子裡染上薄怒:“沈霜照!”
沈霜照迷迷糊糊的,口中含糊的聲音這才清楚了些:“我答應你就是了……隨你出城……”
見她服軟,本該是順了自己的心,可陸清容的心情卻越發惡劣起來。她背過身,對幻紅說:“把她帶到我那兒去。”
“是……”有一瞬間幻紅以為自己聽錯了,陸清容的寢殿一般人不能進,如今她竟主動要求把沈霜照帶進去。這……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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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霜照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的傍晚。她極不情願睜開眼睛,半晌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哪裡。
她支起身子下了床,還沒走幾步,就聽見了那個妖孽嫵媚的聲音:“醒了?”
沈霜照冷不丁被嚇了一跳,透過珠簾向右邊的偏殿看去,依稀可以瞧見陸清容正低著頭坐在書案邊審閱摺子。
“這又是哪裡?”沈霜照問。
陸清容聞言抬頭,銳利的目光穿過珠簾與沈霜照冷淡的視線交匯。兩人透過眼神較勁,最後還是陸清容率先移開了視線。
她起身,撩開珠簾,向沈霜照慢慢走來。沈霜照刻意地側過身,不想面對她。
“不倔了?”陸清容問。
沈霜照蹙起眉,唇也緊緊抿著,表情僵得如雕像。她不悅的時候就喜歡以沉默示人。
陸清容淺笑:“說來也怪了,除了我爹,我極少看別人臉色。可是在你這裡,你倒是經常擺臉色給我看。”
“沒有人求著你看我臉色。你若是嫌我礙眼,大可以讓我消失在你面前。”沈霜照恨透了陸清容這種喜歡與她起口舌之爭的愛好。她堂堂沙海城的大小姐,若是覺得無聊,沙海城這麼大,難道還找不到替她解悶的人嗎?
陸清容揚唇:“消失?你是想讓我殺了你嗎?我可不會放你回水瀾城。”
“你!”沈霜照惱意更甚,卻無處發洩。
陸清容:“行了,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要隨我出城辦事。”
說到出城辦事,沈霜照抑鬱的心裡這才有了點希望。能出城,她就有機會摸熟沙海周圍的地形情況,這樣她才有機會逃離沙海。
“我自然記得。”沈霜照面色恢復如常,“這是哪裡?”
“我的寢殿。”陸清容雲淡風輕地說道。
沈霜照好不容易才正常的臉色瞬間染上了紅色:“寢……寢殿?”
“是……”陸清容轉身撩起簾子,又回到了案邊繼續批閱摺子。
沈霜照不依不饒,寢殿……這兩個字是不是太曖昧了。說白了,站在外人的角度看,她不過是陸清容帶回來的階下囚,而陸清容在沙海是高高在上的小姐。如今她被帶來了寢殿,這其中怎麼想都不對勁。
“我是怕你人小鬼大,衝動魯莽地在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