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秘密就這樣被輕易戳穿,沈霜照的臉立刻就燒了起來,刻意地避開陸清容的視線,不敢再面對她。
陸清容偏偏不依不饒,目光一直追逐著她,想要探個究竟。
沈霜照緊蹙著眉,目光尷尬地不知往哪兒放,手中還緊緊攥著從陸清容手裡奪來的書。最後只能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下替她遮擋了一些情緒。她覺得自己在陸清容面前幾乎就是透明的,不然為何對方總是能輕而易舉地看穿自己的心思?
“究竟是不是如我所說的那樣,霜兒方才心裡想的都是我?”陸清容惡趣味歸惡趣味,但她戲謔的話裡充盈著連綿的溫柔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沈霜照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區域性地咬著下唇,倔強地不說一句話。
陸清容最厲害的地方不在於用毒或是醫術,能被稱為妖女的,最厲害的手段就是對人心的把握。她能將沈霜照的那點心思很好地把握住,不光能猜透對方心裡在想什麼,還能輕易地牽著對方的情緒走。一舉一動間,她瞭如指掌。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到底如何,你我心裡都清楚的很。”陸清容適時收手。
沈霜照這才自在了些,窘迫逐漸退去,拿著書將其放回書案上:“你又來做什麼?”她背對著陸清容問道。
“之前我要走,霜兒還一副捨不得的樣子,追問我何時再來;如今我依約來了,你又問出這樣見外的話,著實令我心寒吶……”陸清容嘆氣,儼然一副失望的模樣。
“你少對我的話添油加醋。”聽她這麼說,沈霜照眉間露出不悅,哪有這樣冤枉人的?“我不過是想弄清你的目的,你留了太多的困惑給我,卻一個都不肯替我解答,受折磨的是我。”
陸清容踱步到書案的另一邊,剪水秋眼直勾勾地凝視著她:“霜兒對我的怨念好重。如此說來,在這段分別的日子裡,霜兒可沒少惦記我?”
“是又如何?”沈霜照怒,瞪著她。
陸清容嫣然一笑,甚是勾人:“難得霜兒這般直白,好,我願意為你解惑。不過僅限於三個問題。你可要想好了再問。”
沈霜照抿了抿唇,思索了好久,才道:“那日在沙海的牢裡,你說我已沒了利用價值,為何後來又命人將我送回了水瀾城?”
陸清容收斂了些許笑容:“手上人命多了,不想再揹負一條。某些時候你確實令我生氣……”比如在她面前提凌煙的時候,“可如你之前所言,我既然救了你就沒必要再將你送上死路。況且,若是我殺了你,你師父哪日查出你死在沙海,指不定兩城之間又起衝突。這樣的結果誰都不願看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將你送回來倒是更安生些。”
“那……那你就不怕我將你對我的事對師父全盤托出嗎?”沈霜照又問。
陸清容冷哼一聲:“你不會的。”
沈霜照不屑,頗為嫌棄地念叨著:“也不知你哪來的自信……”
“繼續問。”陸清容沒理會她的話,“你可謹慎些,只剩下一個機會了。”
“我明明才問了一個問題!”沈霜照反駁。
陸清容輕輕地搖頭,好心提醒道:“別忘了你又問我,是否擔心你將在沙海發生的事盡數告訴你師父。”
沈霜照雖暗自懊惱,卻又無可奈何,想了想問出了第三個問題:“你來水瀾城究竟所為何事?”
“那日我不是說了嗎?千里迢迢來水瀾城,不過是為了見你一面。”陸清容說得坦然自若。
沈霜照聽了卻無法淡然處之,心“嘭嘭嘭”地又加速跳動起來,可表面上還是要裝作鎮定啊:“你休想再誆我。若是真為了見我一面,那前幾日你逗留了那麼一會兒就離開了,直至今日才來。”
陸清容抓著她的話,又開始曲解她的話:“聽霜兒的意思,仍是對我前幾日未在此留宿耿耿於懷……”
沈霜照否認:“並非如此!我只是疑惑中間的間隙你去了哪裡?況且,你早已見到了我,達到了目的,也該回沙海了……”
“看來你是不願我在水瀾城久留。”陸清容不再看她,情緒冷下來,“可是擔心我又鬧出李家藥鋪那樣的命案?”
這話有諷刺與自嘲的嫌疑,每當提起李家藥鋪的事,沈霜照總是分外難受。她是極不希望命案是陸清容所為,可種種跡象與證據都指向陸清容,並且對方也承認了。
這令她十分地矛盾,更讓她覺得不安的是自己還對沈婉蓉隱瞞了這件事。若是將來陸清容在水瀾城鬧出了什麼事,僅是自己隱瞞她與陸清容的關係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