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最後一面,但是夏家不讓,甚至連家門都不讓他進,任由他砸門嘶吼就是不讓進,沈靳甚至跪了下來,那樣一個高大堅忍的男人,終於如困獸般別無他法,“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那樣的絕望……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喬時在他跪下的一瞬間,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從沒見過一個男人能絕望成這樣子。
他的下跪並沒有換來夏言父母的原諒,夏言爸爸甚至突然就來了氣,眼淚“吧嗒吧嗒”地直掉,卻操起了門後的扁擔,重重往沈靳身上招呼去,沈靳避也不避,只木然地任由他打著。
沈遇擔心他出事,和老六勸說著上前攔了下來,沈靳身體折騰了兩天兩夜,巨大悲慟下,卻再也不支,昏了過去,被沈遇和老六急急送去了醫院。
他身體沒什麼事,只是巨大打擊下,身體撐不住。
他人雖昏迷著,卻怎麼也睡不安慰,一直在叫著“夏言”名字,從夏言出事,從未掉過半滴眼淚的他,眼角甚至是滑下了兩行淚,手臂也一直胡亂揮著,手掌胡亂抓著什麼,雖昏睡了一天一夜,卻始終沒能安靜下來過半刻。
沈遇和老三老六老七幾個輪流守著他,喬時體力沒他們好,沈遇也不允許她也這麼陪著熬,逼著她回去小睡了一陣。
喬時也睡得極不安穩,夢裡夢外都是夏言,胃緊鎖著疼,她從不知道,生離死別是這樣的痛徹入骨,她和夏言也就才短暫的認識都受不了,更何況沈靳。
沈靳在第三天早上陡的驚醒了過來,沒頭沒腦地就問了一句,“今天第幾天。”
嗓音啞得像喉嚨被燒燙過般,此時喬時正和沈遇在看著他,沈遇是至始至終最冷靜的,“第三天。”
沈靳面色有剎那的空白,呢喃著問,“夏言呢?”
沈遇嗓音終於帶了一絲低啞,“她……今天下葬。”
沈靳依然是空白木然地,但又像突然清醒過來般,掀了被子就急急往門口衝,沈遇拉住了他,“我送你過去。”
安城距離夏言鄉下老家大概兩個小時的車程。
沈靳曾陪夏言來過,認得路。
他從上車起就一直沉默著,很木然地坐著,直到進了村,才指了指村口方向,“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