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時拍了拍她肩,“你表哥是最清楚你姐姐病情的,既然他讓你別擔心,那就說明問題不大,你別自己嚇自己。”
夏曉“嗯”了聲,與喬時在洗手間待了會兒,情緒徹底平復了下來才一塊兒出去。
沈靳還維持著剛才的坐姿,不言不語地盯著手術室門口,臉上的焦急早已褪去,只剩下空白。
夏言在三個小時後被推出了搶救室。
手術車剛一出來,夏曉便急急跑了過去。
沈靳也下意識站起身,往夏言走去,卻被紀沉伸臂擋了下來。
沈靳看向他,“夏言怎麼樣了?”
紀沉緩緩摘下口罩,看著他,“我盡力了。”
沈靳只覺腦袋一陣“嗡嗡”地響,面色力持冷靜,“什麼意思?”
紀沉只定定看著他,“做好心理準備。”
他的嗓音有些嘶啞,像是在極力剋制著情緒。
沈靳高大的身子重重地晃了晃,腦袋瞬間抽空,向來冷漠的臉上也呈現出茫然的空白,眼眸轉也不轉地盯著紀沉,“你再說一次。”
沈遇擔心沈靳情況,伸手扶住了他。
紀沉喉結劇烈地上下了滾了滾,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做好心理準備。”
沈靳身形未動,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看著紀沉,忽而笑了,“紀沉,你在開玩笑。”
“我有沒有開玩笑,你心裡清楚。”紀沉將口罩重新戴上,轉身往重症監護室走。
喬時只覺腦袋也“嗡嗡”地直響,人呆站在原處,視線不覺跟著紀沉背影望去,他腳步極其沉重而緩慢,像在極力剋制著情緒。
她視線從紀沉背影緩緩落在了沈靳身上,沈靳依然怔怔地站在原處,失魂落魄的,像還沒從紀沉的話中緩過神來,垂在身側的手臂卻在劇烈抖著,頭也緩緩轉向了夏言手術床消失的方向,人卻突然瘋了般,掙脫沈遇的手,大跨步往那邊跑去,只來得及看到夏言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門開啟,又緩緩合上。
沈靳不顧一切地往那邊跑,等著他的只有兩扇被合上的房門。
沈靳想去推,紀沉擋住了他,“她現在情況比較危急,非醫務工作人員別隨便踏入。”
“我想進去看看她。”沈靳嗓音很啞,喉頭像被什麼堵著般,極其乾澀沙啞。
“她現在情況不宜見人。”紀沉說著,將一份病危通知塞到了他手中。
夏曉早已哭成了淚人,情緒失控,揪著沈靳衣服,“你還我姐姐,你還我姐姐……”
她的父母也已趕了過來,雖忍著痛,卻還是拉開了夏曉。
沈靳只頹然地站在原處,不言不語也不動,只死死盯著重症監護室門口。
紀沉看著崩潰的夏曉,吸了吸鼻子,許是怕她影響到裡面的夏言,勸著把人和她父母先帶走了。
一時間,空蕩蕩的樓道只剩下沈遇喬時和沈靳。
沈遇是三人裡最冷靜的,他拍了拍沈靳肩膀,“別太擔心,說不定還有轉機。”
沈靳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聽進去還是沒聽進去,人卻緩緩坐回了椅子上,始終不說話。
沈遇和喬時怕他出事,在這邊陪了他一夜。
夏言在第二天五點多清醒了一小會兒,她清醒時讓紀沉幫忙轉了話,讓他幫忙叫一聲喬時。
紀沉出來問喬時在不在時,喬時人正趴在沈遇肩上休息,聞聲睜開眼,站起身,“在。”
紀沉:“夏言說想見見你。”
一直不言不動的沈靳倏地站起身,“我要見她。”
紀沉擋住了他,“她現在的情況怕是不適合見到你,而且她也沒說要見你。”
衝喬時看了眼,“你跟我進來。”
喬時跟著紀沉進了病房。
夏言渾身插滿了管子,人雖是清醒了,看著卻是極其虛弱。
喬時花了很多力氣才剋制住不哭,衝她擠出了一個笑臉,“你醒了。”
又忍不住笑著安慰她,“你表哥說你情況不錯,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出院了。”
夏言也虛弱地衝她擠出一個笑,人是真的虛弱到了幾點,牽牽嘴角的動作卻像是用了極大力氣。
“喬時……”她低低叫了她一聲,雖是用盡了力氣,聲音卻還是很小,喬時需附耳到她嘴邊才能聽清她說什麼。
她勉力笑了笑,“嗯,我在。”
“能不能……拜託你個事,如果我……撐不過去了,你能不能……和老五……想辦法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