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要組織報銷我結案後的心理治療費用,那麼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林辰說。
刑從連依舊凝望著他,試圖從他的目光或者表情中中分辨出真假,林辰不敢移開視線,實際上他當然不敢告訴刑從連,驚恐障礙患者中往往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機率罹患重度抑鬱,他雖然不至於那麼嚴重,但正因為人類對身心疾病的瞭解遠遠不及那些明顯的生理性疾病,所以甚至連他也無法判斷他自己的問題會發展到何種程度。
刑從連點了點頭,像是認可了他的解釋,並終於站起身並在他身旁的沙發上坐下。
林辰感受到沙發的凹陷。
如果是往常,那麼刑從連現在必然會點一根菸,但這是犯罪現場,所以顯然他不能點:“現在告訴我你做出那個推斷的原因,以及需要我做什麼。”
林辰靠在沙發上,這裡的每一絲空氣都令他不適,他穩了穩氣息,指了指剛才王朝碰倒的那些樂器,說:“首先,我看過宋聲聲房間裡的吉他,與錄音室這堆垃圾的狀態完全不同,以宋聲聲對樂器的認真態度,那些樂器都不像是他用過的。”
“所以你懷疑那是李景天用的,他來過並用過宋聲聲的錄音室?”
“只是懷疑而已,但就算我們在上面檢出李景天的指紋或者dna都沒有任何意義,而且,我很希望我們不要在上面檢出宋聲聲的血跡。”
刑從連點了點頭,說:“繼續。”
“以李景天對宋聲聲極端扭曲的態度,他要羞辱宋聲聲一定無所不用其極,還有什麼比在宋聲聲最私密又最驕傲的地方羞辱他令人更加激動的呢?”
“就是這裡?”
“是啊。”林辰望向乾淨整潔的錄音室裡間,有些不忍,他很希望他所做的推斷都是他的妄想而宋聲聲其實根本沒有經歷過那些,“外間陳設雜亂,但是錄音室裡卻乾淨整潔,所有話筒和樂器架都被移到一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裡間乾淨整潔是因為李景天經常會在裡面折磨宋聲聲。”
刑從連的聲音也少見地出現一絲顫抖。
林辰收回視線,卻無法遏制在想宋聲聲到底在那間狹小屋子裡經歷過什麼:“我知道這樣的推論很天馬行空,但是我看過現場照片,警方搜查前那些支架就是如此擺放的,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前一天宋聲聲做過打掃……”
林辰說到這裡,便說不下去了。
他多麼希望這正是因為宋聲聲前一天心血來潮要打掃錄音室啊。
刑從連說:“李景天在折磨宋聲聲的同時將整個過程錄了下來,並且他還將宋聲聲的慘叫擷取出來混入自己的唱片裡,ca公司事後意識到這點卻找不到那張母帶或者他們害怕存在副本,所以才會派盧旭和他哥哥來宋聲聲家裡把那段時間的所有音樂帶都拿走?”
“我恐怕是這樣。”林辰覺得耳膜再次刺痛起來,整間錄音室裡彷彿環繞著宋聲聲痛徹心扉的求救聲,雖然難受到了極點,但他必須把這些事情說完,“宋聲聲有在家裡錄製音樂帶的習慣,他錄製時可能是一個人,所以不會及時按下暫停鍵,或許李景天偶爾到來時發現宋聲聲在錄歌所以一時興起強丨奸了他而正好那些聲音被收錄下來,李景天走了那盤帶子,又或者……”林辰深深吸了口氣,“李景天是特地拽著宋聲聲的頭髮把人拖進錄音室裡一遍遍折磨他,他逼迫宋聲聲用最淒厲的聲音喊出來,然後收錄下那些聲音,他會把那些宋聲聲的慘叫一遍遍放給他聽……甚至……他會把那些呼喊聲、求饒聲做進自己的專輯裡,再一遍遍放給宋聲聲聽。”
“可以了,我明白了。”刑從連說很快打斷他,“不要再為了像我解釋而思考那些畫面了。”
林辰知道這是關心,但他還是說:“也不是你說不思考那些畫面就不曾出現。”他望著裡間冰冷的地板,說,“如果它們發生過並且真的存在過,那便一直都在那裡。”
“直到沉冤昭雪的一天。”刑從連說。
“是啊,直到沉冤昭雪。”林辰很冷靜地說,“不過我沒有證據,就算是李景天專輯裡的那些尖叫聲真如我所猜測的一樣混合有宋聲聲的慘叫,但那些聲音可能經過調音或者別的什麼混音手段處理過,因此很難鑑定為宋聲聲的聲音,哪怕真的鑑定成功,李景天可以很輕易推說自己不知道那些素材的來源。”
“所以唯一讓李景天永遠無法翻身的證據就是他強丨奸宋聲聲時錄下的完整原始帶。”刑從連說,“而那張原始帶,正是慕卓擔心李景天沒有銷燬的東西。”
終於,林辰露出很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