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還記得點,對於昨晚的事情,我主要要說兩點。”
“你說你說。”
“第一,雖然你技術看起來很不過硬,亂七八糟,但我們還是得互相為對方負責,以後勤加練習。”
林辰的話說得很慢,刑從連的心臟簡直在坐過山車,忽低忽高,最後差點被一個漂移甩脫。
“林顧問,這你必須聽我解釋。”刑從連隨即說道,可又覺得不對,後面只能接,“我會努力的,請組織多給我創造練習機會,別總病懨懨,讓我覺得自己像禽獸。”
林辰鄭重點了點頭,答:“批准了,組織也會努力康復。”
刑從連笑了起來,揉了揉林辰的後腦勺,覺得對方真是可愛極了。
但林辰卻看著他,目光變得深沉。刑從連要說的話咽在喉嚨裡,他聽林辰說:“第二件事,我確實認真對你道歉,請你接受。”
“我不明白。”
“你聽我說。”林辰頓了頓,堅持道,“雖然我很愛你,一直想做到最好,但其實這麼做,一直在增加你的負擔。”林辰和他拉開點距離,保持談話姿勢,“你是個很好的人,你之所以那麼痛苦,是因為你驟然發現,自己虧欠我太多,你覺得自己沒有完全瞭解我的心意,又發現我總是在為你付出,但你很可能來不及回報我,太多事情累積,造成你的失控。”
林辰分析得非常冷靜,刑從連也不再笑,只是聽他說話。
“但是,換個角度來說,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有時對人太好,而不給對方回報機會,對善良的人來說,確實會造成巨大心理負擔。”
“我總覺得,你在強行替我開脫。”刑從連說。
“不,我認為這是我們兩人,都存在的問題。”林辰吻了吻他的手背,說,“我們談戀愛,總是對對方太客氣。”
刑從連愣了愣,他從未想過關於“客氣”的問題。
“相敬如賓固然好,但也太疏離。真情不敢表露,總想把對方呵護得很好,接受一點愛,就覺得是天大的需要回報的事情,這並不非常正確。”
刑從連看著林辰藏於睫毛下的目光,清澈平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切切實實的心裡話,刑從連也陷入思索中。林辰的話是說給他聽,但又何嘗不是在說自己。
“那麼該如何解決呢,林顧問。”
“我覺得,我們都得任性一點。”
林辰很認真,聞言,刑從連忍不住笑起來。
“比方說,你深更半夜,花三個小時把我運到海邊療養院,我覺得就很任性,很好。”林辰說,“你沒有把我當做外人,你覺得可以替我做更好的選擇,也必須要我得到更好的照料,我很喜歡這樣的舉動。”
刑從連啞口無言,老實講,他並不認為這世界上有面對林辰還能巧舌如簧的人。
他只能木訥地點頭,隨後道:“那麼,林顧問也是在用任性回報我嗎?”
“我是很想在那裡等你回來,不過遇上點意外,必須來找你罷了,但這件事等下回家再說,現在聊又要破壞氣氛。”林辰說,“所以用了你家的車和醫護人員,這點我覺得不需要和你打招呼。司機先生很好,鄭醫生我想留在身邊照顧,短時間恐怕我也回不去那個床位。”
“對對,必然是你做主。”刑從連毫不猶豫道,“還需要什麼,不然我把慈濟買下來?”
“用錢能解決的都是小事。”林辰終於笑了起來,答:“不用,我想回家,你以後儘量少把我扔在醫院。”
林辰的語氣帶著點頤指氣使的味道,但刑從連聽著卻覺得舒坦極了,他大概明白一點林辰關於“客氣”和“任性”談話的意義。但他只能再次用力抱住林辰,感慨自己的好命。
轎車不知何時緩緩停了下來,刑從連有些捨不得此間的溫軟氣氛,他甚至在想,按照任性的做法,他是不是應該把司機趕下車,然後繼續剛才林辰把他推開前的動作。
不過林顧問顯然比他更深諳“任性”之道,林辰抓著他的頭髮,親了一口,順手拉開車門,並開始穿鞋。
明亮陽光灑入,林辰眉目清秀,一副一家之主的霸道樣子。
果然,司機像得到什麼訊號,緩緩降下隔板。刑從連透過後視鏡瞪著對方,但戴著墨鏡的司機先生就像完全沒看到他眼神的抗議。
林辰穿好鞋,迅速下車,可又像想起什麼,突然回頭看他:“刑從連。”
“在。”刑從連麻溜道。
“雖然我是一家之主。”林辰上半身探進車內,很爽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