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正常。
但他大意就大意在讓對方先上車,後問的地址,時間差給了對方報價的機會,光預付的定金他就無法拒絕。
總之幹出租這行,也見多識廣,膽子不大也跑不了夜路,小張收了錢,決心如果對方指什麼偏遠小路,那他一定堅決不走。
但一路上,後座的人都沒有惹麻煩,除了報地址外,那位剃著板寸的先生就像沉浸在自己世界內,陰暗孤僻,除了時不時低頭吻一吻懷裡的人,就是毫無目的地看向窗外,目光中帶著隱憂、不確定還有種莫名其妙的沉穩氣質。
夜路越來越黑,車輛也越來越少。
小張甚至有某瞬間懷疑那位先生懷裡摟著的是具屍體,因為被單包起的人形物幾乎一動不動。
但他又很清楚聽見來自於後座細微而痛苦的□□,分不清男女,卻絕望得像有時午夜電臺才會播放的另類音樂,每當那位先生懷裡的人開始掙扎時,他總是摟著對方,近乎無奈地用親吻安撫,除此之外,像什麼也做不了。
後座詭異情形持續了一路。
下高速到婁海市時,小張也想過是不是直接把出租往警局門口一停更好,但在他們路過警局時,後座的先生就像提前察覺到他的目的,向他亮了亮警徽。
看到警徽的剎那,小張一路上提起的心終於放下,警察總能給人安全感,也能解釋一切不言不語的怪異現象。
他甚至忍不住搶先和對方搭話,詢問為什麼要半夜趕路,還不使用公務車輛?
“與你無關。”
那位先生是這麼回答的,簡直酷的可以。
小張降下車窗,窗外一旁是漆黑的海,另一旁是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度假酒店,他吹著海風,吹了記口哨。
卻忽然聽見後座傳來低沉的聲音:“請關窗。”
他下意識看了眼後視鏡,才發現後座的被單被夜風吹的飛飛揚揚,借這機會,他也終於看到那位警官先生一直抱著的人,是男性。
小張簡直再想吹一記口哨,三個半小時車程,他居然從精神病門口載了對同□□人穿越數百公里來到海邊,夜班司機經歷簡直豐富的可以,說不定還能碰上懸崖殉情一類的狗血故事,到時候他是救還是不救?
小張無聊地想著,按導航指示,他七轉八繞,終於到了一片連路燈都沒區域,風聲越來越遼闊,遮蓋住海浪,除了車燈前的一線路面,他幾乎什麼都看不到。
但按他預設,這裡絕不能算什麼偏遠小路,因為這裡簡直就連路都沒有。
小張忍不住回頭:“顧客,這路太偏了,您確定還要走下去嗎,我這怕要沒油了啊?”
對方像是瞬間看穿他心中所想,只說:“放心,到地方可以加油。”
鬼知道這荒郊野外哪個加油公司還設站點!但走回頭路也太慫,他只有硬著頭皮繼續……
又開了沒多遠,小張又突然意識到,他的手機導航已經很久沒有響過。
他毛骨悚然、低頭看去,手機右上角訊號一格都沒有,他暗暗叫苦,這簡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小張渾身冒冷汗地說:“先生我上有老下有小,您有什麼想不通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前面是療養院。”後座的先生這麼說,“比較特殊,有相應安保級別,所以這片區域手機訊號會被遮蔽。”
小張目瞪口呆:“這這……得大領導的級別吧!”他說完又覺得不對,哪有人一上來就把機密地點抖落出來,總覺得不符合電視上演的那套,於是他轉念一想,小心試探,“那我還能回家嗎,會不會被……”
後座的先生皺了皺眉頭,小張也他覺得自己問題真有點無厘頭,但對方還是涵養很好,耐著性子回答他:“不是,不會。”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那鄭重其事的語氣,還真讓人輕鬆不少。小張腦子裡一直繃著的弦鬆了下來,出租司機嘮嗑的天賦技能憋了一路,他踩了腳油門,找了根菸叼上,又夾了一支在耳後,怕後座不滿,所以不敢點菸:“您這大晚上的可嚇壞我了,您這是帶愛人去求醫嗎,這是怎麼了,那地方有國醫聖手吧,小說裡那種?”
他看著後視鏡,後座的先生搖了搖頭,否認了他的推測。然後很自然向他伸手。他下意識把耳朵後面那根遞了出去,然後才怕對方嫌棄。
可對方毫不在意,徑自抽出煙點燃。
火星明滅,男人的側臉被火光映襯,顯得無比寂寥。小張注意到他另一隻手一直緊緊扣在被單上,直接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