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做的事情如此不冷靜?雖然端陽給我解釋過整個藥物產業鏈的問題,包括研發投入和後期必要的成本收回,但我還是覺得,他們明明可以緩一緩,尋求別的出路,為什麼要像現在這樣不惜一切代價推行藥物上市?”
“好問題啊,林顧問。”
“基於以上考量,我認為,我們必須儘快偵破司坦康被殺一案,尋找到整個案件的核心突破口。”
刑從連認真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將車拐入宏景市裡醫院的街上,然後說:“我明白,但還是得住院,一切謹遵醫囑。”
聞言,林辰就不說話了。
即將駛入院區,刑從連降低車速,終於緩緩開口:“老實講,對我來說,周瑞製藥那些破事可能沒你一根小手指重要,聽上去可能有點肉麻,但這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為這些事情讓你在養病期間耗費心神,是我非常不想看到的。”
林辰想要開口,刑從連卻握住他的手,阻止他。
“我是非常認真想和你交往,欣賞你在專業領域的建樹,並且尊重你的獨立人格。但實際上我也很清楚,我們在談戀愛的過程中,是從一個關係向另一個關係轉變,既要做好同事,又要做好戀人。我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大肚,我現在內心的想法是把你關在一家24小時嚴密看護的私人療養院裡,但這當然不可以,這對你不夠尊重,忽視了你的本來意願,這些我都清楚,所以現在選擇宏景醫院已經差不多是我做了心理調適以後最後的底線了。我承認這其中有我的原因,但在經歷了你被綁架的事情之後,我需要做一些心理建設,才能放你在外面跑,也請你再給我一些時間調整心態。”
刑從連將車停入車位中,結束了這番談話。
窗外暮色朦朧,整座醫院在斜風細雨和逐漸亮起的燈光中顯得不那麼冰冷。
“抱歉,我應該更體諒一些你的感受。”林辰久久無言,他最後這樣說道。
刑從連向他伸出手:“那合作愉快,林顧問?”
林辰把手搭了上去:“合作愉快,刑隊長。”
刑從連像是得了什麼不得了的保證,一臉鬆了口氣的表情:“也就是說,如果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告訴你,你也會體諒對嗎?”
轉折來得太快,林辰狐疑地看著刑從連,只見對方撐起傘,走下車,然後拉開他這邊車門,略顯鄭重地將他請出車門。
“除了你現在告訴我你已婚之外,別的事情都可以盡力體諒。”
見刑從連說話的語氣實在很忐忑,林辰被他摟著腰,只好半開玩笑地說。
“這當然沒有!”刑從連嚴肅道,“是一些很早以前就想告訴你,雖然你一直沒有問,但我必須要交代清楚的問題。”
刑從連將他帶到吉普車後備箱前,拿出鑰匙,輕輕按動後備箱開鎖鍵。
後備箱門緩緩彈開,雖然這個場景林辰已經看過很多次,但當車門彈開的瞬間,他還是要說,刑從連的吉普車後備箱裡實在很凌亂。
飲用水、王朝亂扔的小零食、各種不知名電子器材配件、堆在角落的擦車抹布、零散的紙質資料,當然還有四仰八叉躺在裡面的工具箱。
刑從連俯身過去,開啟了那隻工具箱,讓後將之往外拖了一些,為了讓他看得更清楚些:“我母親說,按照華國傳統,男人有錢就變壞,不知道她哪來的歪理邪說,但總之,你就當收我私房錢……額,是有私房錢這個說法吧?”
林辰聽著刑從連不明所以的解釋,將視線投向他剛才開啟的工具箱,裡仍舊延續著刑從連後備箱的風格。
那裡放著零散的修理工具、扳手也好螺絲釘也罷,還有五顏六色的各式貴賓卡,壓在一疊紙張上,貴賓卡正是刑從連上次掏出的那些,總之裡面也沒有金條和鑽石,林辰稍稍鬆了口氣:“讓我沒收你的工具箱,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但正當他放鬆並順勢看向刑從連的時候,忽然聽見對方用少見的鄭重聲音,認真說道:“我需要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刑從連頓了頓,像他微微欠身致意,“林顧問,我姓邢。”
“我知道你姓刑……”他還沒說完,猛然抬眼看著對方。
刑從連的眉眼在暮色下顯得有些模糊,但他脊背筆挺神色凜然,渾身上下透露出的清貴之氣是朦朧暮色掩藏不住的。
林辰覺得自己有那麼一瞬間耳邊隆隆作響,但刑從連的聲音仍舊非常清晰有力傳來。
他說:“不是立刀,是右耳旁。我父親姓邢名立元,母親是皖南周氏,為了響應獨生子女政策,他們只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