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緊張極了,但他還是竭力剋制情緒,將針管偷藏在手中,專注擺弄著面前的顯微鏡。現在就是賭命的時候了,希望觀看監控的人沒有那麼細緻入微,並沒有發現他做的這些手腳。
最後一道門開啟,林辰痛苦地□□一下,清醒過來。
戴著瓷白麵具的怪人站在他們面前。
經過林辰昨天的分析,端陽忽然覺得,眼前這位看起來會生食人血的怪人不過是個最不入流的騙子。
“進度怎麼樣了?”無機質電子音再次響起。
“因為你沒有見過真正的心理變態,真正可怕的人,永遠是那些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型別。”
端陽默唸著林辰對他說過的話,按照和林辰的原定計劃,他對面具人說:“我需要看一份文獻,研究一種新型的提純方法。”
他用手指著實驗室角落的電腦,問:“我可以用電腦嗎?”
雖然看不清面具人的神色,但他還是很明顯看到,那位面具人用猶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
“這很重要,沒有一位科研人員的研究不用看文獻斧正。”端陽強調道。
最後,面具人點了點頭,向角落的電腦桌走去:“你要查什麼,告訴我。”
端陽將手垂在身側,跟在對方身後,背對監控器而立。
“閉上你的眼睛!”坐在電腦前的面具人冷冷道。
端陽依言轉身,聽到那六記簡單的鍵盤敲擊音後,端陽回過頭,將手輕輕搭在那位面具人的身上。
面具人猛然一顫,一陣寒意順著他的脊樑骨竄上後腦勺,他剛想動起來,只覺得那個針頭彷彿將要要刺破他的面板。
先前那位他看都不想正眼看的傻逼青年,此刻正用非常冰冷無情的語氣對他說:“不要動,事實上,您的背上感受到的涼意,來自於一個針頭。”
那位青年頓了頓,繼續平靜道,“針頭是實驗室的一次性用品,但裡面的東西比較特殊。我保證,只要您做出任何被劫持的反應或者大聲呼救,針管裡的東西能在零點一秒內注入您的體內。您當然要問,裡面是什麼東西這麼可怕,我只能說,面具怪人先生,您聽過埃博拉嗎?”
面具人想,我他媽在雨林待了那麼久我當然聽過埃博拉,這種肆虐非洲奪去數十萬人生命的致命病毒我他媽怎麼會沒聽過?但為了保持優勢,他還是用極端平靜的語氣問道:“你以為我就這麼愚蠢嗎,這間實驗室盡在我掌控之中,你從哪裡搞來的埃博拉,要編也編一個像樣點的。”
“根據您的要求,我昨天在檢查猴室的猴子時,發現了一群奇怪的病猴。那些猴子眼睛充血,垂垂欲死,根據一些經驗,我給其中一隻猴子做了解剖。當然,您的解剖室並不能做到四級生化防護等級,所以當我發現那隻猴子剖開後渾身血液近乎凝固時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您應該知道,這是埃博拉病毒的典型特徵。”青年語氣中有微弱的怨憤,“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感染上病毒,但如果我感染上了,也一定要拖著你償命,明白嗎?”
青年語氣中的顫抖和憤怒讓面具人感到恐懼,他仰起頭,下意識向那間解剖室看去,解剖室大門緊閉,透過玻璃,他只能看到躺在解剖臺上的恐怖猴屍,如青年所說,恆河猴的血液呈現一種凝固的暗紅色,令人作嘔。
“你冷靜一點!”他勉強說道,“也有可能不是埃博拉,不可能就這麼湊巧。”
“少廢話。”青年拔高音量,湊近他耳廓,“你當然也可以不信,但萬一呢,我們就一起去死啊!”
面具人嚥了口口水,聲音變得小心起來:“你想做什麼?”
“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你覺得用病毒殺了我,你們就能活著走出這裡嗎?”
“如果我們走不出這裡,你馬上就會被注射入滿滿一針管埃博拉,裡面天文數字般病毒會讓你在一週之內被完全吞噬,你會七竅流血,死狀悽慘,甚至從你體內流出的屎尿都帶著凝固的血漿,你可以賭一賭。”青年最後說道。
電子音中帶有不可察覺的顫抖,面具人深深吸了口氣:“不要衝動,一切都可以好好談。”
“沒什麼好談的。”青年很乾脆地說,“回答我的問題,你為誰服務,不要試圖說謊。”
“查……拉圖。”
“達納地區的武裝組織?”
“是……是的。”
“在網上找出這個武裝組織的官方網站給我看。”端陽說。
面具人猛一顫抖,如言開啟了查拉圖部的k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