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握緊拳頭,彷彿要赤手空拳與對手戰鬥。
下一刻,一位帶著象牙吊墜的高孟人滿眼充血,跪倒在地,仰頭對刑從連說道:“我的妻子,昨天被他們姦殺在這棟樓下,請允許我,為我的妻子復仇。”
另一位高孟人舉起胸口的吊墜,露出被鑲嵌在吊墜中的小男孩照片:“我的孩子也是,請允許我為他復仇。”
刑從連的目光依舊冷硬,掃過那些神情激動的高孟人,他說:“走出這棟樓後就是作戰區域,不聽我指揮,就格殺勿論。”刑從連用高孟語對那幾位雨林戰士說,“我覺得和你們已經沒有什麼道理可講,既然你們覺得,殺幾個查拉圖人,比保護自己的同胞平安離開更重要的話,那麼,我尊重你們的選擇。”
【二】
輕柔的長風拂過原始森林,每一片葉尖都開始發顫。
騷亂起於非常突然的瞬間,毫無預兆地,爆炸引起的衝擊波讓整片土地都猛地一顫。
那時端陽正狀作不經意地收拾實驗室,面具人,哦不,那位名叫魯佳的華人剛透過許可權調來一架直升飛機,用來送他們離開。透過魯佳的事例,端陽深深明白了口才和演技的重要性。
他將最後一支試管插入試管架,非常擔憂地向實驗室地面看去。
林辰正蜷縮在整個實驗室最避風的角落,脖頸下青綠色血管隱約可見,已經虛弱得彷彿一捏就碎的雪片。
剛才林辰突然栽倒在地,端陽檢查後發現,高燒終於讓林辰的神智處於半昏迷狀態,他渾身滾燙,宛如烙鐵。按照林辰的情況,端陽迫使魯佳更換可以儘快離開的車輛,要求一定魯佳一定要找一架直升飛機,為此他們又多等了四十分鐘。在魯佳用他們聽不懂的高孟語打電話時,端陽忍不住感慨林辰的縝密心思,如果他們沒有拿捏住魯佳的死穴,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高孟語電話,或許就會將他們推入地獄。
然而就在魯佳結束通話電話後,爆炸聲便轟然響起,端陽蹲下身,將林辰推入實驗桌下的空間,就在他跟著躲進去的剎那,一盞白熾燈擦過他後背砰然落地,碎裂的燈管和粉狀物讓地面變得一片狼藉。
不遠處,面具人也狼狽地躲入桌下。
在短暫的兩三秒內,整個空間裡只有恆河猴淒厲的嘶吼聲。
……
因爆炸而茫然不知所措的並不只有實驗室裡的人們。
遠在礦區大門守衛的查拉圖部,也在下意識尋找掩體躲避。然後他們開始尋找爆炸的來源。當他們開啟通訊頻道時,裡面傳來混亂的滋滋電流聲,讓他們根本無法聯絡上彼此。
查拉圖部下們即使常年雨林和原始部族作戰,也過了一段時間才意識到電磁干擾這個問題。在肉眼可見的區域裡,礦場的發電廠房已經被夷為平地,沖天而起的碎磚和煙塵製造了最完美的煙幕彈。在發電廠房邊,兩間沒有任何預備的兵營也被震得千瘡百孔。
滿臉是血計程車兵從兵營裡摸爬而出,更多的人則被掩埋其中。
就在此時,正對門口的道路上也冒出了一股煙塵,瞭望塔上計程車兵剛被震傻,還未來得及準確報告目標物,便被八顆狙擊子彈分別精確擊中。銀灰色子彈帶著紅白混合的血漿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士兵拽著剛想拉開的機槍防雨布,直挺挺倒下。
高層的某間視窗,狙擊手從口袋裡掏出丁香紫絲巾,為順利完成首殺而親吻絲巾。
改裝悍馬筆直撞向礦場大門,查拉圖部下們舉著輕型步槍開始還擊。誰都沒有想到的是,悍馬車駕駛員並未降下車速,而是以悍然無畏的速度瘋狂撞上門去。
鐵門霍然洞開,同時開啟的還有悍馬車頂,一柄最原始可靠的M2機槍探出它收割生命的頭顱。操縱機槍的並不是場間肉山似的機槍手,而是一位身材瘦削的斯文青年。青年臉色蒼白,神色木然,卻毫不猶豫扣動M2機槍沉重的扳機。一條鋼鐵長鞭自機槍口迅速掃出,襲向周圍所有一切活動生物,M16步槍在這樣重型火力壓制下根本不堪一擊,就連被機槍尾掃到的破舊廠房也頓時缺了一角,並有倒塌趨勢。
很快,門口計程車兵便被清掃一空。躲在掩體內的剩餘士兵仰天祈禱,希望後續兵力不要太過駭人。
任誰都沒有想到,悍然挑戰查拉圖製毒工場的悍馬車裡,只有兩個人。
更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一艘掛有安戈多共和國旅遊社牌照並核載千人的輕型渡船,正如幽靈般,悄悄駛入礦區範圍內。
顯示定位點的光屏上,渡船進入指定位置。野豬鬆開扳機,乘著間隙,向通訊器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