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兇手。”刑從連說。
“如果你信我,那麼於燕青,也不是兇手。”林辰仰頭,喝了一口水。
這是林辰第二次說,如果你信我。刑從連想,我當然還是信你。
但有些話無法說出口,有些事,卻必須問清楚
“為什麼?”刑從連問。
“還記得那封信嗎?”
“嗯。”
“她說,‘親愛的,我終於能平靜地面對死亡了’,我……終於……”林辰盯著刑從連,眼神冰冷,“想想看,你什麼時候會用這樣的詞?”
“我終於吃到小龍蝦,我終於喝上冰啤了……”刑從連老老實實回答。
“這是表明一種已完成或即將完成的狀態,包含極度迫切的情緒。”
刑從連點點頭,表示理解林辰的意思。
但就算於燕青在寫下那封信時,就已決定赴死,卻不代表,於燕青並不是毀壞吊環,殺死鍛鍊青年的兇手。
這兩者間,沒有必然的邏輯聯絡。
刑從連頓了頓,突然想到其中一種可能性:“於燕青會不會是被逼的?”
林辰搖了搖頭:“她所有的話,都用的是第一人稱,說明她在寫下這封信時,自我意識很強烈……”林辰的語調難得的溫柔,像是在懷念什麼,“她之前也給我寫過一些信,和她死前那封信的字型,並沒有區別,你知道,如果於燕青是受脅迫,那麼她情緒波動強烈,寫下的字,也一定筆觸顫抖字型凌亂,然而,我卻沒有發現這點。”
刑從連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這姑娘到底在想什麼,她寫出來的東西都這麼冷嗎?”
“我只看過其中一些信,其餘的,我想應該可以當做死者遺物,交給警方了吧。”
林辰有些傷感。
在把那些信收集起來時,他其實從未想過,有一天該如何處理這些東西。
或許某日,他辭去學校的工作,也不會帶著這些信件遠走,但把一個女孩的所有心思交給警方,顯然是最令人傷感的歸宿。
他回到宿舍取信,宿舍前,有人在等。
那是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他們衣衫齊整,面容肅穆,甚至皮鞋,都擦得一絲不苟。
其中兩人,林辰都曾在市三小的宣傳欄裡見過,那是學校校長與一位董事會成員,而另一位,則是林辰認識很久的人。
很多次,在民宿中、小屋裡,林辰被敲門聲驚醒,站在門口的人,便是這位。
“管家大人,您好。”林辰在自己的小宿舍前站定,微微欠身,向站在最前的那位高瘦男子行禮。
在這個年代,能請管家的,必然是有錢人。
而能請得起一位滿頭銀髮、氣質高貴的管家,必然是頂級有錢人。
因此,當這樣一位有錢人家的管家,站在有些破舊的學校和簡樸過頭的宿舍前時,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像是被灰塵嗆到,又像是電影裡所有反派開口前那樣,陳平輕輕咳了一聲。
他低著頭,有些居高臨下地,望著面前的年輕人。
他其實很欣賞林辰。
怎麼說呢,作為陳家的老管家,他了解太多秘丨辛,他很清楚這個年輕人曾經做了什麼,又很清楚,自己的主人是怎樣一個偏執狂。
就好像狂風和在狂風吹拂下下生長的草芥,能在無盡的壓迫下,坦然生存的年輕人,總是值得尊敬的。
但他很專業,陳家每年給他相當於任何一個企業高管的年薪,他的存在,便是替主人們,解決各種各樣的麻煩,當然,也包括找麻煩。
所以他驅車數百公理,趕到宏景,找到了陳家在當地的關係,又輾轉找上宏景市三小的董事,提了一個要求。
陳家提的要求,很少有人能拒絕,又何況,只是那樣微不足道的一個要求。
解僱學校的某位宿管。
其實,這件小事,本不用學校校長與董事出面。
他甚至沒有必要,與林辰見上這一面。
但很巧的是,當他將要告辭時,有人急衝衝推開校長室。
那人說,學校裡發現了一具屍體,是個叫林辰的宿管報了警。
“林辰是嗎,你被開除了。”校長高昂著頭,對林辰說。
“為什麼?”林辰看了眼高貴的管家和高傲地校長。
“看看你把宿舍搞成什麼烏煙瘴氣的樣子,宿舍樓裡藏著屍體,不是你宿管的責任嗎,你看你把警察都招來了!”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