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激動地說道。
審訊室裡,坐著個穿白襯衣的青年。
青年髮色很黑,眼瞳更是黑得深不見底,他有些瘦,身材也並不高大,但或許是那平靜的面容又或許是那認真的眼神,讓他顯得鄭重而安穩,彷彿山間的松又或是湖邊的竹,風一吹,便有乾淨至極的氣息。
而在他面前的木桌上,擺著三張照片。
第一張照片上,是位面色安詳的老人,老人躺在床上,穿寶藍色壽衣,看上去好像只是陷入了沉睡。
第二張照片顯示,老人所躺的位置是太平間,因為老人身邊還擺放著一具具蒙白被單的屍體。
如果說,前兩張照片有些森冷,那第三張照片,則顯得詭異。
原本平躺在太平間裡的老人,出現在一間商店裡,老人雙眼緊閉,穿一件藏青色舊制服,他躺在地上,身邊是點點血跡,如果你仔細看照片,便會發現,老人一側的口袋裡,流出了滿地白沙。
“林辰,9月7號下午1點到3點間,你在哪裡?”
門被推開又關上,女警在木凳上,她嗓音清脆,打斷了林辰的深思。
“在市實小宿管站裡。”林辰不疾不徐答道,他又看了眼照片,這才抬起頭。
他面前的女警很漂亮,長髮烏黑,耳垂白皙,而在女警耳朵裡,則塞著枚小巧的無線耳機。
“有人能作證嗎?”女警趕忙打斷了他,又繼續補充道,“你說你在宿管站裡,誰能作證?”
“你說的時間裡,我一個人在宿管站,學生們都在上課,的確沒人可以作證。”
嫌疑犯答得乾淨利落,張小籠有些鬱悶,她按了按筆,照著筆記本上的問題繼續問詢:“那,你近期沒有去過第三醫院?”
“告訴我,為什麼抓我?”林辰問。
女警眼神遊移,下意識看向審訊室一側的玻璃牆。
林辰向前靠了靠,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我聽說,最近在第三醫院的太平間裡,總會出現穿戴整齊的男屍,屍體邊總會出現一把白沙。”他盯住女警的眼睛,然後靠回椅背,心下了然:“這事情古怪之極,如果市局覺得棘手,大概會求助兩種人——一種是道士,另一個是心理學家……”他不給對方辯駁的時間,突然發問:“所以,你們的合作單位是h大沒錯吧?”
張小籠瞪大眼,看變態似地瞪著林辰,忽然間,她按著耳麥,似乎從裡接到了什麼指令,她噌地站起來,掉頭就走。
林辰側了身子,對準單向玻璃,淡淡道:“出來吧,別藏著了。”
片刻後,審訊室的門被再次開啟。
一個身材微胖的男子推門進來,他左手提著熱水瓶,右手拿著剛洗乾淨的瓷杯,他把杯子放在桌上,從口袋裡掏出紙包茶葉倒進杯中,然後迅速倒入熱水,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做完這一切,他彎下腰,很恭敬地把茶杯放在嫌疑犯面前,聲音有些顫抖:“師……師兄……”
“原來是付教授。”林辰沒有接過茶杯,語調有些冷冷。
作為市局唯一外聘的犯罪心理學專家,付郝在警察局裡,很少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師兄……不是我抓的你啊!”他快哭了。
“為什麼要抓我?”林辰乾脆利落問道。
“是一把沙子。”
“這算什麼物證?”
“師兄,我不敢欺瞞你啊。”付郝向前湊了湊,有些狗腿:“最近市醫院裡鬧得人心惶惶,太平間裡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一具死屍,屍體都穿戴整齊,而床角總是撒有細沙,這事你知道。”
林辰點了點頭。
“今天早上,刑警隊的隊長在路邊遇到個走失的孩子,那孩子扒著車窗,從口袋裡掏出把沙,說叔叔我想吃肯德基,能拿這個跟你換嗎?”
“天才。”林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嘿嘿。”付郝訕笑道:”而後,經物證處對比,孩子拿出的沙和屍體旁邊的應該是同一種。”
“好巧。”林辰皺了皺眉頭
“何止是好巧,師兄你知道嗎,就在昨天,春水街騷亂,一個老人在眾目睽睽下倒地不起,救護車趕到的時候,說老人起碼已經死了好幾個小時。”付郝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說道,“而且,老人口袋裡,掉出了一把沙子。”
“到底是什麼樣的沙子?”
“很特別的沙子,非常白,但物證那邊還沒琢磨出來。”
林辰聽完這話,眉頭一皺:“拿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