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回過頭,只見有兩人正穿過稀疏的樹木,向他們緩緩走來。
為首那人滿頭白髮,穿一身極貼身的黑西裝,脖子上繫著領結,前襟的口戴裡,還放著一塊暗紅色手絹,他氣質高貴典雅,他是一位管家。
“真不愧是我們永川大學,十年來最出名的心理學畢業生,編起故事來,還真是一套又一套。”那人語氣居高臨下,很不客氣。
林辰望著他,幾乎要再次感慨自己的運氣。
雖然經刑從連提醒,他也知道踏入永川時要處處小心,畢竟這是陳家的地盤,可他確實沒想到,會在永川大學裡,以這種方式,再次遇見陳家位管家大人。
真是快得令人毫無防備啊……
“管家大人,您好。”他微微欠身,打了個招呼,然後抬起頭,向陳平左側那人,再次欠身,道:“許副校長,好久不見。”
陳平垂下眼簾,俯視著面前的年輕人。
先前手下向他彙報,說林辰再次踏足永川大學,他立即趕來學校,可到了以後,他竟然聽說學校發生了命案,這讓他不由得怒火中燒!
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林辰你他媽根本是故意的吧,怎麼哪出事,哪就有你!
雖然心情萬分暴躁,可陳平卻必須保持一個大戶人家管家應有的驕傲,所以見到林辰時,他只能剋制地嘲諷對方。
可是林辰呢?林辰依舊有禮有節,不卑不亢,事實上,每次他驅趕林辰,把這個年輕人往更低賤的工作上趕時,回應他的,都是如出一轍的平靜欠身。
很多時候,陳平都覺得,林辰根本不在乎自己被南北世家聯合驅逐的窘境,更不在乎自己今天睡的是小平房或者是地下室,關鍵問題是,他覺得,林辰從骨子裡,根本不在乎他們。
他為什麼不在乎,他憑什麼不在乎!
陳平越想越氣憤,他憤怒地衝著現場警員說:“我永川大學發生命案,你們就是這麼調查的嗎!”
江潮望著氣勢洶洶的老人,被吼得一臉懵逼。
“管家先生,您對警方的調查,有什麼意見嗎?”
依舊是懶散的語調,依舊是略帶笑意的尾音,陳平總覺得這聲音在哪裡聽過,他循聲望去,竟再次見到了上次在宏景實驗小學裡,袒護林辰的那個警察。
“您要是有意見,可以去局裡提嘛,但這裡畢竟是案發現場,您這樣隨意出入,還是會給我們警方取證工作造成困擾的。”刑從連還處於震驚狀態的江副隊長,這樣說。
江潮瞬間回神,扭頭瞪著不請自來的兩人,喊道:“你們誰啊,隨便進入案發現場……小陳小陳,給我把人請出去!”
陳平冷笑:“這裡是永川大學,這位是永川大學副校長,你的意思是,學校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警方卻不允許我們校方來了解情況?”
“瞭解情況是沒有問題,但閒雜人等,確實不得隨意進入案發現場,還請您諒解。”刑從連說。
“永川,好像不是刑隊長的轄區,而他,難道就不是閒雜人等了嗎?”陳平說著,提手指向林辰。
“可我是一名警察啊,而林辰先生,很不巧,是我們宏景大隊的一名顧問,當然,和您相比,我們還是稍微更有資格站在這裡一些。”刑從連說得很客氣,臉上也帶著笑,可話裡的意思,卻很不給人面子。
望著青年帶笑的面容,陳平這才意識到,他這是被帶到了溝裡……
“很好……很好!”陳平冷笑兩聲,掏出手機,撥通了一組號碼,“劉局是嗎,我是陳平,我在永川大學……對,我們學校出了些事情,要麻煩您……”
“現場發生了一些狀況。”陳平的目光,從林辰、刑從連以及那位方才要把他請出去的警察臉上掃過,然後他轉過身,向樹林外走去,他走得很慢,像是故意要讓在場所有人聽見他的話:“有人發現絕對不可能被發現的第二具屍體,我們懷疑,那人有重大作案嫌疑……可是您的手下,似乎在袒護對方……我想問問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說了些什麼,陳平語氣緩和下來:“好好,那就麻煩您了……”
他說完,結束通話電話,在警戒線外一步站定,望著裡面那些人。
江潮四處望望,只覺得小樹林裡似乎還回蕩著老人冷硬的聲音:“這是向我們局長告狀了?”他問刑從連。
“似乎是?”刑從連無奈地笑了。
幾乎是下一秒,江潮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