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正要甩開他,他突然上前,呈給她一封書信。
左蒼狼接過來,上面寫了一行字:“要救冷非顏,來法常寺。”
次日,法常寺迎來了一位貴客——慕容炎親自駕臨。雪盞大師非常意外,親自迎至山門前。慕容炎跟他步上石階,說:“許久沒過來法常寺,這裡仍舊鳥語花香,清靜如桃源。”
雪盞雙手合十,低宣佛號,說:“方外之地,承蒙陛下聖德庇佑,方有如此安寧祥和。”
慕容炎說:“還記得以前,母后還在,大師經常入宮,教導我武學文章。”
雪盞摸不透他的來意,心中忐忑,卻仍說:“陛下聰慧,只可惜娘娘早逝,未能見陛下登臨大寶之日。”
慕容炎與他到達寺門之前,說:“母后故去之後,宮裡人人對孤退避三舍,只有師父您,仍然偷偷帶些詩書典藉入宮。”雪盞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及這些舊事,也輕聲道:“當時宮裡多有不便,老納不好與陛下見面。只得將典藉放在假山石洞裡,供陛下取用。”
慕容炎說:“記得有一次,差一點被人發現。大師裝作在石洞裡小解,這才解了李氏之疑。”
雪盞躬身請他入寺,臉上微有幾分赧色,說:“難堪舊事,陛下竟然還記得。”
一路進到禪房,慕容炎四下打量了一番,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大師教導之恩,孤一直記得。”
雪盞命人奉茶,聞言說:“當初陛下天資聰慧,小小年紀,已能刻苦用心,老納也一直心喜。”
慕容炎在棋枰邊坐下來,說:“這也是為何,孤自登基以來,一直尊崇法常寺。好久沒有與大師對弈了,今日得空,不知大師是否賞臉?”
雪盞只好在他對面坐下:“自當奉陪。”
慕容炎拾了黑子,先行落子,說:“以前與大師對弈,總是一敗塗地。但願今日,仍如當年。”
雪盞心裡跳了一下,這話……是有什麼用意嗎?
他尚未開口,突然外面封平領著甲士進來,雪盞面色陡變,驚身站起。慕容炎淡淡地說:“搜。”封平拱手,應了一聲得令,揮手示意兵士搜查寺廟。
慕容炎這才看向雪盞,仍然溫和地說:“大師,該你了。”
當時,冷非顏、藏歌和慕容若見勢不妙,正準備躲入地道,冷非顏想了想,說:“他們如此自信,每次時機都把握得這麼好,很有可能,寺中有奸細!”
慕容若色變:“不可能,如果真有奸細,我在寺中多日,怎的沒有被查到?”
冷非顏看著他說:“因為還沒有到收網的時候!”
這話一出,她自己也是心驚,姜散宜這個人,他從慕容若一行人進入晉陽城開始,表面上追堵,其實卻放他去挖寶藏。於是他替慕容炎找到了慕容淵留下的錢財。
然後順著藏歌這條線,找到了他的藏身之處,發現了法常寺。
表面上禁衛軍搜而不得,可其實,他暗中在法常寺安排下內應。他要將此案做成大案,將功勞最大化。
而藏歌,當他發現冷非顏出面救走藏歌之後,立刻便生出了拉冷非顏下水的想法。於是利用藏劍山莊和燕樓的仇恨,將二人分化。再算計雪盞大師,有了唱經樓一場內鬥。
此時冷非顏受傷,他卻故意留藏歌一條性命,真正的目的,只是騙冷非顏前往宮裡盜取血脂花。此時冷非顏雖然受傷,但到底是為慕容炎做事的人,他若直接下手,慕容炎未免不悅。
然而出了這等事之後,他將再不用顧忌。
慕容若說:“我們從密道逃走!”
冷非顏說:“密道只是通往後山,逃出去,我們也出不了晉陽城。而且這個奸細肯定也知道密道所在,我們很快就會被追上。”
藏歌說:“那我們……只有拼命一途嗎?”他看一眼冷非顏,其實死無所畏懼,只是她這一身的傷啊。
冷非顏說:“跟我來!”
兩個人跟著她,一路出了密道。密道口果然開在法常寺後山,山裡已經佈滿了弓箭手。姜散宜這種人,何等精明?他最後收網,留給他們的,就是一條死路。
幾個人面色凝重,冷非顏將二人帶到瀑布下方,瀑布裡面離山體還有一段距離。冷非顏說:“殿下,把衣服脫了,坐到瀑布裡面。”
慕容若和藏歌不明其意,冷非顏把他推到裡面,又找了許多黑泥,一聲不吭,抹在他身上。藏歌明白過來,這裡光線昏暗,又不顯眼,全身塗滿黑泥,乍眼一看,跟佛相沒有什麼區別。
她飛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