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會是另一齣戲碼了吧?”
慕容炎沉聲說:“王后慎言。”
姜散宜趕緊說:“陛下息怒,娘娘畢竟是閨閣女子,天性善良單純,將軍不在宮中的時候,娘娘統領後宮,尚能周到細緻。但將軍畢竟是雄才偉略之人,若論謀略膽識、或者圓滑老辣,普通女子恐怕是不及將軍之萬一。娘娘有時候省親,每每也心中忐忑,總覺得畏懼將軍身上煞氣。倘若言行之間,有所疏漏之處,還請將軍包涵。”
慕容炎聞聽此言,又有些皺眉。這也是他一直縱容姜碧蘭的原因,說到底,她不過就是一個閨中弱女,無論怎樣,又豈能鬥得過左蒼狼?若是他再有所偏向,只怕左蒼狼會把她啃得骨頭都不剩一根。
左蒼狼聞言,說:“姜相這話,卻讓草民頗感辛酸。娘娘天真純良,可說到底,朝中有任一品重臣的父親,軍中有手握軍權的兄長。家中有慈母、有兄弟姐妹,懷中有兒女成雙。這需要何等的福氣?姜相說草民精於謀算,可是草民十四歲追隨陛下,七年南征北戰,身上戰傷二十餘處。然而草民上無高堂,下無子嗣,夫不是夫,家不能家。天下大定之後,我還權於今上,如今孑然一身、兩袖清風。如果說草民當真精於謀算,那麼這些年,又為自己謀算了什麼呢?”
她眼中一滴淚,緩緩滑落臉頰,再不說話。
姜散宜語塞,慕容炎輕聲說:“起來說話,腿指令碼就不好,還這般跪著。”
左蒼狼謝恩,待要起身,卻似乎腿腳麻木,身子微微一傾。慕容炎把懷中宜德公主交給奶孃,伸手扶起她,見她臉頰淚痕,說:“好了,如今不在軍中了,竟還沾染了愛哭的毛病。”
他伸手,拭她眼淚。姜散宜突然發現哪裡不對——她的悲傷、激憤、委屈,每一分感情都那麼恰如其分。
他只好說:“將軍何必妄自菲薄。將軍以十七歲之齡任大燕驃騎將軍,在軍中勢力龐雜,背後又有溫氏為倚仗,便是陛下,對將軍也是另眼相看。如今哪怕離朝一年有餘,再度回朝,仍是聖寵不減。這般的恩寵,若說兩袖清風,未免言過了。”
左蒼狼說:“如今草民身無一官半職,不過是陛下念著舊日情義,給予片瓦遮身而已。哪比得上姜相,昔是太上皇在位時,姜相任右丞相,位高權重。後來跟隨陛下之後,姜相不止左遷至左丞相,而且還是國丈。長子又入了軍中,姜相在朝,更是德高望重,一言出而群臣相和,無一反對之聲。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相比之下,草民難道還不算兩袖清風嗎?”
姜散宜心中一跳,知道不好——方才他提議慕容炎傳召左蒼狼對質的時候,確實是全無一人反對。
果然,慕容炎沉聲說:“夠了,”看了一眼姜散宜,“群臣面前唇槍舌戰,成何體統?”
姜散宜只好跪下請罪,左蒼狼也要跪下,慕容炎拉住她的手,這樣的親密,在朝臣面前,其用意可謂不言自明。諸人互相看了看,卻只能作視而不見狀。慕容炎拍拍左蒼狼的手,說:“你先回去,腿也到時候上藥了。”
左蒼狼略微躬身,緩緩離開德政殿,經過姜散宜身邊時,姜散宜抬起頭,二人目光相對,姜散宜第一次,看見她眼中雪亮的鋒芒。
他怔住,她的衣角舔過他的臉,如同狼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