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最強壯勇敢的男孩,也有還沒成親的男人經常往她的小屋裡送野菜瓜果等等。
左蒼狼哭笑不得,最後沒辦法,馴了一頭野狼,天天餵養,時不時就在小屋附近轉悠。小夥子們是不敢單獨過來了。
她努力地忘記認識他之後的年歲,好像她一直在山中,從未離開過。
假裝此生未動心,不曾相聚,不曾別離。
一切似乎都很好,只是她再也沒有辦法,看著這些熱情如火的男子,對他們毫無防備地微笑。她沒有辦法去想,當他們握住她的手,與她溫柔低語的感覺。
如果這樣的話,當年南山之上,那萱草薔薇之間伸出手去的孩子,會哭泣吧?
那些千思萬想、相思刻骨的日夜,會不會忍不住淚流滿面?
其實不用誰的陪伴,這樣就很好。風過深山,花葉含香。只要聽著雨或樹梢的聲音,心便安寧。孤獨?有時候或許會有一點孤獨,但是那並不痛苦,終究可以忍住。
她把洗淨的肉掛在簷下,復又回身進到屋裡。風又吹過山林,萬籟俱靜。那個人,在無邊黛色之中,淡作煙塵。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又入了冬。十二月時,姜碧蘭已經懷孕八個月。眼看著是大腹便便,太醫們也一直貼身侍候,不敢大意。她如同這宮中唯一的主人,沒有人敢逆她心意。
只是那個人,已經許久沒有牽過她的手了。姜碧蘭由侍女彩綾攙扶著,在梅林之間緩緩走動。寒梅如雪,卻難掩她眉間眼底的憂色。封平從旁邊走過,一見她在此,趕緊就準備避開。姜碧蘭看見了他,正好有事要問,就對彩綾說:“手爐涼了,幫本宮再取一個過來。”
彩綾答應一聲,趕緊下去。姜碧蘭這才說:“封統領。”
封平緊走幾步,說:“為什麼娘娘還是不開心?如今這宮中,還有誰令娘娘煩憂嗎?”
姜碧蘭說:“煩憂?我不過是個玩偶,本就應該泥雕石塑,為什麼要煩憂呢?”
封平抬起頭,她眼中薄愁如紗。這樣的女人,生來便敏感而細膩。哪怕對著將謝的春紅也會一腔愁緒,何況如今?封平說:“娘娘終究是娘娘,站得高了,身邊的人就會少。難免孤單。”
姜碧蘭說:“如今這宮裡,也只有跟封統領不會一味奉承。”
封平說:“娘娘如果嘗試享受權力,不再注視得不到的東西,想必會快樂很多。”
正說著話,彩綾已經從遠處過來。封平躬身道:“微臣告退。”姜碧蘭說:“等一等。”
封平微怔,明知道如果這樣的事被宮人傳出去半點口風,他會是什麼下場,他卻還是站在原地。姜碧蘭說:“本宮的孩子要出世了,那個賤人的事,你讓父親抓緊些。”
封平應了一聲是,這才告退離開。
封平近幾日一直嚴密監視法常寺,但是並沒有發現慕容若的蹤跡——慕容若改變了容貌的事,可沒有幾個人知曉。便是當晚端木柔追趕,也只知道藏歌護著的就是慕容若,並沒有看清其相貌。
如今他剃度之後,混在眾僧之間,哪裡尋得到?
法常寺山下,松林之間,藏歌心亂如麻。他知道冷非顏說的是對的,此時即使找上端木傷,他未必能報家仇。但是真的要退縮嗎?這一退,誰又知道後事如何?
正猶豫間,突然有人靠近。藏歌忙飛身上樹,一個聲音已經道:“藏歌,你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是端木傷!藏歌咬牙,他現在受著傷,無論如何,也不是端木傷的對手。仇人近在眼前,他目眥欲裂。
端木傷說:“藏歌,你聽著,我知道你一直對端木家族有所誤解。本來我是不屑向你解釋的,但是大哥覺得,藏劍山莊與端木家族同為武林同道,還是應該向你解釋一二。”
他用內力傳音,聲音很大,響徹山林。藏歌沒有說話,端木傷繼續說:“我有證據,證明是誰殺了你爹孃。”
藏歌怔住,端木傷說:“是冷非顏。你仔細想一想,藏莊主武功蓋世,誰能殺他?還有,藏莊主死時,身上的傷口你看見過吧?我是取了他的首級前來向陛下邀功,但是人是冷非顏所殺。你若不信,且比對冷非顏的兵刃,和藏莊主斷腕處的傷口,當可知我所言不虛。”
他是隻知道藏歌還在山林中,但具體在哪裡不好說,如今只好這樣千里傳音,希望他能聽見。是以待走出一段路,又重複了一次。
藏歌有一瞬失去了知覺,腦海中什麼也沒想,忘記了仇恨與憤怒的感覺。
後來他慢慢地開始思考,冷非顏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