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接!這豈不是犯了陛下的大忌!”
秦牧雲臉都白了:“相爺,如果此事落到甘孝儒手上,他還不落井下石?相爺救命啊!”
姜散宜說:“不要自亂陣腳!如今事情還沒有壞到那種地步。”
一群人走後不久,甘孝儒從御書房出來,走過宮徑小道,突然看見左蒼狼正在園間。左蒼狼正在跟宮裡的花匠閒話,見他過來,盈盈一拜,說:“甘丞相,丞相一臉春風得意,看來是有好事啊。”
甘孝儒從頭到腳細細打量她,她身上宮妝如層疊如堆雪,鬢邊斜插一枝素銀髮簪。簡潔中透出雍容華貴。他同樣微笑,竟也行了個同僚之禮,說:“將軍又何嘗不是容光煥發、光彩照人呢。”
左蒼狼說:“這次陛下派甘大人前往營中,只怕回來之後,甘大人就有升遷之喜了。”
甘孝儒知道她話裡有話,倒也順著話說:“將軍說笑了,如今甘某一把年紀,蒙陛下器重,官已至從一品。上有國丈,哪還有什麼升遷之喜。”
左蒼狼只是微笑不語,甘孝儒看她神色,終於忍不住說:“將軍莫非是另有玄機嗎?”
左蒼狼說:“難道甘相也以為,區區一個秦牧雲,敢剋扣袁戲四五成的軍餉嗎?”
甘孝儒說:“可……畢竟樹大根深,伐之不易啊。”
左蒼狼說:“甘大人有火種,我有東風,縱然巨木成林,何懼之有?”
甘孝儒容色微肅,她卻不再說話,緩步進了御書房。甘孝儒轉過身去,但見小安子也不敢攔她,恭恭敬敬地迎她入內。他不由眯起眼睛——難道時機真的到了?
書房裡,王允昭見左蒼狼進來,不由鬆了一口氣。慕容炎眉宇間怒色還非常明顯,夏常有稱病推脫一事徹底激怒了他,他說:“這個朝中看來還真有人敢一手遮天了!一個堂堂廷尉,竟然懦弱至此!”
左蒼狼走過去,假模假樣為他磨墨,說:“陛下這又是生誰的氣?秦牧雲的事,你不是昨日就知道了嗎?”
慕容炎抹了一把臉,又看了她一眼,終於忍不住說:“不會就別磨了行不行?濺我一臉!”
旁邊王允昭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慕容炎瞪了他一眼,他趕緊躬身告退。
慕容炎這才把左蒼狼拉進懷裡,說:“孤想清楚了,你的位分,也不能一定這麼拖著。孤打算擬旨,封你為貴妃。”
左蒼狼抬手輕撫他的臉,他說這句話的這一刻,應該是真心的吧?可惜了,蹉跎一年,就錯過了她的痴念。
她說:“我能就這樣陪在陛下身邊嗎?”慕容炎微頓,問:“什麼?”
左蒼狼輕聲說:“我不願意作陛下的妃或貴妃。”慕容炎眉宇之間又有幾分不悅:“今日我已經夠心煩的了,你非要再惹我不快嗎?”
左蒼狼說:“我只是希望,以後陛下在想起我時,是想起我這個人,而不是一個妃子。”
慕容炎怔住,許久,將她揉進懷裡。“阿左……”他輕聲嘆。
七月時分,甘孝儒在袁戲、諸葛錦、鄭褚等人營中調查取證,發現大批軍械、軍服黴爛變質,除了周信直屬部隊以外,其他軍中或多或少都存在剋扣軍餉的情況。
所有軍營中,只有姜大公子姜齊所屬的軍隊軍備精良、糧餉充足。鐵證如山,慕容炎震怒,隨後下令嚴查大司農司的錢糧賬目。大司農司的賬目,初看之下毫無問題。但是如果每筆細查,問題便開始彰顯出來。
比如民間打一口井,正常價白銀2兩。然而賬目上每口五兩,而且在並無旱災的年頭,大燕全年打井有三千多口。但是派出巡查使詳查,最終只發現井八百多口。
慕容炎當即下令抄沒秦府,搜出現銀三十餘萬兩,另有古玩、珠寶、奇珍無法計數。饒是如此,仍然有大批銀兩下落不明。朝野震動。
清單傳到御書房,慕容炎怒從心起,幾乎咬著牙道:“給孤嚴審,看看剩下的銀兩是落到了誰手裡。”
左蒼狼倒是替他捶了捶肩,說:“陛下在上,這些人早晚會解決,”正說著話,外面突然有人傳報:“陛下,王后娘娘求見。”
慕容炎沉聲說:“不見。”
左蒼狼說:“娘娘在棲鳳宮,畢竟還養育大殿下和公主,前朝之事,與她是沒有什麼關係的。陛下畢竟與她夫妻情深,還是見一見吧。”
慕容炎這才說:“讓她進來吧。”
姜碧蘭進來之後,還帶著宮女彩綾。她行完禮,讓彩綾把湯奉上,說:“陛下近日勞累,臣妾親手做了翡翠荷葉羹。陛下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