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犯不著非要死拼。
如果聽信聖旨,不論這聖旨是真是假,他都免了和冷非顏死戰,端木家族也都會減去威脅。
想到這裡,他終於磕頭道:“端木傷接旨!”
雙手接過了那聖旨。
左蒼狼這才過去,冷非顏看了一眼她,左蒼狼說:“我們出城去。”
冷非顏笑,說:“走啊。”
藏歌把她扶上馬,只有一匹馬,三個人,藏歌本來想要抱著冷非顏,冷非顏說:“讓我跟阿左說說話。”
藏歌只好在前面,冷非顏在二人中間,左蒼狼最後,馬匹慢慢地出了南門。左蒼狼有聖旨在,也沒有兵士阻攔。東方的雲朵隱隱染上一層金邊,冷非顏說:“你怎麼回來了?”
她精神還好,左蒼狼就說:“姜散宜有心用你誘我回來。否則我還不知道你的事!法常寺是怎麼回事?雪盞大師呢?”
冷非顏說:“慕容炎屠盡了整個法常寺的僧眾,你沒有聞見火裡飄出的味道嗎?雪盞大師,肯定已經不在了吧。他若在,又豈會允許慕容炎這樣做!”
左蒼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法常寺僧人數千!怎麼可能……”
冷非顏說:“真的不可能嗎?”
左蒼狼頓住,然後怒道:“為什麼?雪盞大師是他的授業恩師!他為什麼……”
冷非顏說:“因為慕容若躲進了法常寺。也許,還因為我們吧。”
左蒼狼閉上眼睛,這個人,這個人已經瘋了嗎?
冷非顏說:“他年初,又減免了賦稅,俞國故地的百姓,也都貼補了耕牛、糧種。現在大燕的百姓,過得其實很好。姜散宜這個人,雖然奸惡,但是無論是在推行新政方面,還是任用地方官,確實非常老辣。新政推行不過三年,百姓俱已開始受惠。慕容若此人,雖然可能會心慈手軟一些,但是他沒有這種膽魄。”
左蒼狼問:“你要說什麼?”
冷非顏說:“你答應我,不管怎麼樣,不要找他報仇。”
左蒼狼不明白,問:“什麼?”
冷非顏說:“沒什麼。我好累,藏歌,抱我一會兒。”
藏歌答應一聲,反手把她撈進懷裡,說:“我們去找大夫。”
冷非顏說:“嗯。我受傷也就罷了,好歹也殺了這麼多人,總算不虧。你們倆啥也沒幹,怎麼也傷成這樣?”
藏歌想笑,眼中卻有一行清淚,滴落在她臉頰,說:“你還有臉說,擔心死我了。”
冷非顏說:“你以後,勤練武功吧,要保護別人,只能變得很強大,很強大。”
藏歌說:“嗯!等你傷好,我們就成親!”
冷非顏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說:“你爹孃樂意嗎?”
藏歌為她攏緊衣裳,說:“不樂意也管不了了,以後若是還能再見面,要打要罵也都隨他們吧。”
冷非顏笑,說:“還是不要了吧……你這麼廢,嫁給你老子太委屈。而且萬一哪天看膩了,要換也麻煩……”
藏歌揚鞭打馬,說:“怎麼會,我去學易容,如果你看膩了,就一天換一張臉。”
冷非顏一笑,又抽氣,說:“他媽的,別惹我笑。”說完,她靠在他懷裡,那彩霞墜入她的眼眸,玫麗無比。
馬又行出三里地,前面就是一家醫館,藏歌說:“到了!我過去叫門!”
他抱著冷非顏下馬,幾乎是砸門進去。大夫一見三人都嚇了一大跳,忙讓小童為他和左蒼狼止血。左蒼狼指指藏歌懷裡的冷非顏,說:“我們不要緊!先看她!”
大夫伸出手,為冷非顏診脈,許久,他說:“你們……老夫雖然號稱活死人、肉白骨,但你們也不能真的抱一個死人前來求醫吧?”
一片沉靜,左蒼狼問:“什麼?”
大夫說:“她死了。”
左蒼狼用力推開他:“你說什麼?!”
大夫嘆息著搖搖頭,她撲過去,那皓腕體溫仍在,而脈博跳動已停。朝陽初升,陽光又透過窗稜。左蒼狼把手按在她心口,輕聲喚:“非顏?”
那個人唇角微挑,似笑非笑。
朝陽初升,陽光又透過窗稜。城郊萬物都披上新綠,花香鳥鳴。
又是一年春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