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碎片,沉聲問:“這是幹什麼?”
姜碧蘭趕緊說:“陛下,奴才做事不當心,打碎了臣妾心愛的琉璃樽,臣妾正在訓斥呢!”
慕容炎看了一眼地上,說:“王后這棲鳳宮的宮人真是大膽,不小心打碎花瓶也就是了,竟連王后的鳳鐲也可以扔地上。”姜碧蘭啞然,慕容炎微微傾身,拾起那摔成幾段的玉鐲,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畫月,說:“這樣的奴才,還能留得?”
姜碧蘭趕緊說:“陛下,不關她們的事。是……是臣妾……”咬咬唇,一時說不下去。
還是王允昭輕聲說:“娘娘,宜德公主還在睡著嗎?陛下今日還特地為公主畫了一副畫,奴才這就命人取來。”
姜碧蘭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說:“來人,快把公主抱上來。”
宜德公主長得粉雕玉琢一般,十分可人。如今還不會說話,但是十分愛笑。慕容炎把女兒抱在手裡,見她粉嘟嘟的模樣,神色總算略略好轉,說:“你是王后,王后便應該有王后的心胸。”
姜碧蘭跪在地上,說:“都是臣妾的不是。”
慕容炎說:“起來吧,你的性子,孤還不瞭解?但是你也要明白,哪怕只是普通人家,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之事。”
姜碧蘭微怔,他說這話,是有意納左蒼狼為妃了?
慕容炎逗弄著宜德公主,說:“近幾日,南清宮那邊亂得很,你沒事就不要過去了。”
姜碧蘭慢慢咬緊牙,慕容炎又跟宜德公主玩了一會兒,轉而問:“澤兒如何了?”乳母這才抱了慕容澤過來,慕容澤還睡著,慕容炎點了點他的鼻尖,說:“這幾日你帶著兩個孩子,也是辛苦。孤就不久留了。”
姜碧蘭說:“天已不早,陛下還要走嗎?”
慕容炎說:“嗯。”再沒有旁的解釋。
姜碧蘭將他送到宮門口,眼裡慢慢蓄滿了淚。那個女人只要一回來,他就像失了魂魄一樣。身後畫月輕聲說:“娘娘,陛下已經走遠了。”
姜碧蘭閉上眼睛,許久,突然說:“畫月,陪本宮出去走走。”
畫月以為她要去南清宮,待要勸阻,卻見她隱隱是向前朝而去。行不多時,只見一隊禁衛軍正在巡視宮苑,封平站在一邊,跟一個兵士低聲說話——南清宮如今有人入主,要派新的侍衛過去。
看見姜碧蘭過來,他忙支走了禁軍,快步過來,行禮道:“娘娘。”
姜碧蘭對畫月還是信任的,也沒有支走她,直接說:“陛下今日過來,露了點口風。頗有要納那個賤人為妃的意思。”封平眉頭微皺,姜碧蘭說:“你替本宮向父親傳個話,如今本宮應該怎麼辦?”
封平說:“娘娘,恕微臣直言,其實這對娘娘而言,是好事。”
姜碧蘭眉頭擰成結:“好事?”
封平說:“陛下要封她為妃,必然要先剝離她溫夫人的身份。失去了這個身份,她在軍中威望必將大不如前,溫氏舊部將與她離心離德。而在宮中,她位份再如何,也必是在娘娘之下。從此每日,她都需要晨昏定省,來向娘娘請安。就算陛下再護著她,終究禮不可廢。娘娘乃六宮之主,難道還沒有權力管制一個宮妃嗎?而且她已不能再生育皇嗣,自古宮中,就是母憑子貴,娘娘難道還需懼她嗎?”
姜碧蘭如夢初醒,說:“你是說,本宮不必理會嗎?”
封平說:“嗯,她初入宮,陛下必然維護。但是陛下封她為妃,無疑是將她從暗處移到了明處,對娘娘而言,有益無害。娘娘不必刁難,反正這宮闈的日子還長,您已經勝券在握,有的是時間慢慢整治。”
姜碧蘭說:“你說得也有道理。”
封平說:“她既回宮,日後宮中人多眼雜,娘娘再過來找微臣,還須小心謹慎。以免落在心懷鬼胎的人眼中,徒生是非。”
姜碧蘭嗯了一聲,想想這樣與他見面確實不妥,也沒再多說。封平正要離開,外面突然有宮女過來。他為了避嫌,沒有立刻出去,而是避身於桃樹之後。
宮人當然沒見他,直接向姜碧蘭行禮:“娘娘,王公公方才挑了一個宮女,悄悄地帶往了撫荷殿。”
姜碧蘭擰眉:“哪個宮女?”
宮人小聲說:“回娘娘,這個宮女叫芝彤,是德政殿的掌燈宮女。”
姜碧蘭說:“王允昭把她帶到撫荷殿,是幹什麼?”
宮人咬唇,過了好半天,才顫顫兢兢地回稟:“陛下……陛下……陛下方才出了棲鳳宮,便往撫荷殿去了。”
姜碧蘭往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