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的密,對不對?!”
沐青邪臉色鐵青,說:“你可知他現在的身份?他是逆犯之子,逃亡數年,如今突然出現在晉陽城,還學了一身本領!你竟然深夜到牢中探望,如果讓陛下知道,陛下會怎麼想?”
阿緋盯著他的眼睛,說:“當年楊伯伯與您數次促膝長談,你與他可謂至交!他為人如何,你不清楚嗎?當年聞緯書是如何放火燒了楊家,你不清楚嗎?義父,你就這麼狠心,一定要把您故人之子也送上死路嗎?”
沐青邪緊緊抿著唇,兩頰股肉微顫,說:“我只知道,我是拜玉教的教主。我絕對不能,包庇一個心懷不軌的逃犯。”
阿緋說:“所以哪怕是無辜的人,也可以犧牲?”
沐青邪說:“阿緋,這世間事遠比你想象得複雜。我們拜玉教淌不起這趟渾水!你立刻、馬上給我返回姑射山,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准許,不准你踏出姑射山半步!”
阿緋眼裡蒙著一層水光,說:“我的解不懂其他事,就好像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竟然有一副如此冷漠絕情的心腸!”
沐青邪沉聲喝:“滾!”
阿緋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裡。沐青邪轉頭又看了一眼青灰色的詔獄,門兩側燃燒的火把如同惡獸的雙瞳,它看起來冰冷而陰森。沐青邪緩緩往前走,護法聶閃沉默地跟隨。
良久,沐青邪說:“聶閃,跟著聖女,不要讓她做什麼蠢事。”
聶閃說:“是。”想了想,終於還是忍不住,問:“教主,其實……為什麼非要揭發楊大夫的身世呢?教主贈他以九針,難道不是賞識之意嗎?”
沐青邪說:“聶閃,我害怕。”他說出這兩個字,聶閃怔住。
沐青邪沒有解釋,孤身一人向前走。他是害怕,所以儘管當時與楊玄鶴交好,儘管知道楊家冤屈,他卻選擇了獨善其身。當楊漣亭出現的時候,只看見那一張臉,他心頭就覆上了陰雲。
但是那個孩子真的是那樣出眾,才十五歲,已經是才華橫溢。他緩緩說:“我多麼希望他跟楊玄鶴毫無關係。但是六年前我沒有下注,六年之後我也不能。聶閃,我只有愧對故人。”
冷非顏接連派了三撥人打探獄中的情形,這些流氓混混跟獄卒倒是套得了交情,幾杯酒下肚,她知道楊漣亭還活著。只是那個世家出身的公子,會遭受怎樣的酷刑?
冷非顏幾次想見慕容炎,可是慕容炎並不見她。
情急之下,冷非顏連夜趕往西北宿鄴城。左蒼狼那時候正在軍中餵豬呢,就看見她發的暗號。提著豬食,左蒼狼嘆了一口氣,這又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沒見我正忙著餵豬呢嗎!
她隨便擦了擦手,溜出軍營。隔了老遠,冷非顏就先捂了鼻子:“我去!什麼味道這是!”
左蒼狼一臉無奈:“樓主召喚過急,小人來不及薰香沐浴,還請樓主大人大量,不要見怪。”
冷非顏被逗樂了:“這軍營沒白呆,還學會冷嘲熱諷了。對了,我不是要跟你說這個!楊漣亭出事了!”她把事發經過跟左蒼狼講了一遍,又補充說:“我三次去找主上,都被王允昭給攔了回來!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左蒼狼說:“恭喜楊漣亭吧。”
冷非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
左蒼狼說:“如果,楊家能就此翻案,我想他這場牢獄之災是值得的。”
冷非顏說:“我不明白,你是說楊家要翻案了?可是你哪隻眼睛看出來陛下有替楊家翻案的意思?陛下要殺他!”
左蒼狼說:“回去吧,很快主上應該會有命令給你。”冷非顏怒了:“你們都在欺負我聽不懂是不是!一個不見我,一個打啞謎!”
左蒼狼失笑,說:“契機,你很快就會知道的。快回去吧。讓你的人重查當年楊家血案,和聞緯書私販軍馬之事,證據越多越好,牽連越廣越好。”
冷非顏有點悻悻然,卻還是回去了。藏歌陪她在大薊城尋了一圈親人,但是冷非顏哪有什麼親人,當然是尋親不遇了。不過這不奇怪,大薊城戰亂之後又逢瘟疫,死者、逃者不計其數,找不到親人是多正常的事。
藏歌只好將她帶回晉陽,給她買了個小院。好在他也忙,藏鋒失蹤之後,藏劍山莊要重定繼承人,他是再沒有閒暇遊山玩水了。
燕子巢與燕樓隱在藏歌的身邊,竟然一直沒有被人查出端倪。
冷非顏回到晉陽城那一天,抬起頭,只見天現重日。
大街小巷,許多事又被重提。當年楊家的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