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野只好跪著道:“回陛下,驚聞微臣兒媳溫左氏頂撞陛下,微臣特地進宮,向陛下請罪。”
慕容炎說:“請罪?你打算如何請罪?”
溫行野說:“兒媳犯錯,是微臣家教不嚴,也當同罪。”
“家教?”慕容炎沉聲說,“若說家教,孤倒是不應該冤枉你,她畢竟是從孤這裡出去的人!”
溫行野說:“陛下,無論如何,還請陛下念她年輕不懂事,寬恕她這一回吧。”
慕容炎說:“如果孤不寬恕呢?”溫行野一怔,慕容炎說:“是不是今天夜裡,這些將軍們,也會像薜成景那幫老東西一樣,又聚集到溫府裡?”
溫行野的臉色變了,慕容炎說:“下去吧,孤處置自己的臣子,無論如何還是心中有數的。”
溫行野只好再跪拜行禮,緩緩退了出去。
慕容炎說:“孤算是看明白了,她為了冷非顏,算是把這些人一個二個都豁出去了。”
王允昭說:“陛下,昨夜老奴去看了將軍一眼,她傷重虛弱,卻還是念叨著陛下。陛下您看……先放她出來再說。”
慕容炎冷笑:“急什麼?她這麼精明的人,一時半會也死不了。就讓她在獄中多呆幾天,也正好可以反省反省。”
王允昭不再說話了。
當天下午,王楠趕回晉陽,求見慕容炎。隨後許琅也趕回來,他們是校尉,離晉陽近。回來得也快。慕容炎以私自離開駐地為由,各打了他們五十軍棍。
兩個人也不敢說什麼,默默地受了。
當天夜裡,各地的軍函還在傳來,慕容炎命小安子把這些軍函全燒了。然後說:“把端木傷叫來。”
端木傷進到書房,慕容炎神色已經十分平靜。他半跪在地:“端木傷拜見陛下。”
慕容炎說:“過幾日,端木柔就要接任武林盟主了。”
端木傷再叩頭:“承蒙陛下栽培,端木家永世感念皇恩浩蕩。”
慕容炎說:“孤叫你來,不是要聽這個。”端木傷頗為意外,慕容炎又說:“你身在江湖,可曾聽說過燕樓?”
端木傷眸中光芒一閃,封平當然跟他說過燕樓和燕子巢的情況,他說:“回稟陛下,有聽說過。”
慕容炎說:“端木家上位之後,不要動它。也不要試圖動裡面的任何人。孤希望,你們能和平相處,就算是江湖,也不是一定非要刀劍相向吧。”
端木傷心中不解,聽封平說,慕容炎對燕子巢的首領其實是心生不滿的。怎麼今日聽起來,卻有維護之意?
然而不解歸不解,他仍然伏地道:“屬下明白了。”
當天夜裡,左蒼狼仍然昏睡,王允昭派人過來送了個信,說是慕容炎已經囑咐過端木家。她總算放了心,這幾日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她靠在枷上,只覺得渾身都痛。但是痛有什麼辦法,還不是隻能忍著。
這時候慕容炎正在氣頭上,沒再抽她一頓已經算不錯,不能要求更多。她閉上眼睛,重枷拷著,睡也是睡不好的。只能閉目養神罷了。
外面有獄卒開始向牢房裡潑水,平時清洗囚室經常潑水,然而這一次,他直接將水潑在了左蒼狼身上。
左蒼狼打了個冷顫,只覺傷口一陣劇痛。那水裡加了大量的鹽,她微微顫抖,全身都縮緊。而潑水的獄卒是個陌生面孔,他站在囚室之外,幾乎每隔一刻鐘,就往裡潑一次。
她的體溫剛剛將溼透的衣服曖過來,很快又重新浸入冰水之中。大量地鹽在傷口結成鹽花,她打著寒顫,抬起頭,那個獄卒卻並不看她的眼睛,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囚室之外,默不作聲。
左蒼狼突然明白過來,有人要殺她!
不會是慕容炎,她排除他幾乎沒有用任何理由。哪怕其實是有許多理由可以證明他不會生殺心。
誰會想殺她?
冷,溼衣貼在身上,大量的失血、重傷,讓她連呼吸都不帶一絲熱氣。後背的傷口已經麻木,可是她戴著重枷,避無可避。那時候的人,已經失去了尊嚴與硬氣,她縮成一團,整個人瑟瑟發抖。